第一次对乐向暖有这种感觉。“茶还没喝完,就这么急着走?”
乐向暖拿起茶壶,将苏晴见底的茶杯倒满,“现在才三点,你儿子放学还早,我也说了,就问几个问题罢了……”乐向暖话音未落,苏晴已经抢过,“乐向暖,你凭什么怀疑我,也许是晋墨凝动的手脚呢,一根头发丝的事,你以为有多难?”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不打自招了,其实,我还没有想到,这件事也与你有关,苏晴,你给我的惊喜真的太多了。”
乐向暖咬重了“惊喜”二字,如苏晴所言,亲子鉴定的样本是晋墨凝送过去,而乐向暖相信晋墨凝不屑做换包的事情,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苏晴与心心的关系,从来只当是弄错了,或者是一个医学上的巧合,却不想,苏晴连这件事都参与了。见乐向暖似笑非笑的唇角,苏晴惊觉自己失口,心中更是焦急,“你套我话!”
“是你自己欲盖弥彰,弄巧成拙的,但是我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乐向暖拧着眉,看着淡黄茶水的眼睛倏忽一亮,轻轻眨了眨,看向对面的苏晴,“为了那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我不知道,你别瞎猜了,”苏晴抓起手包,就起身要走,走了没两步却是回头留下了一句,“H市水太深,没有晋总庇护你,没事别回来了。”
有些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这一句好意的提醒,也是看在乐向暖照顾心心多年的份上说的。苏晴的嘱咐,惹得乐向暖心底荡起一丝诧异,她从来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心心与秦淮在一起,秦淮一直没有结婚,对心心很好,他们都在H市,你想见见吗?”
即便秦淮从未提起过苏晴,可这么些年他等的是谁,乐向暖明白,本是不想告诉苏晴的,她觉得如今的苏晴已经配不上秦淮,可就是这一句提醒,终究是没有忍住这个消息。乐向暖起身,拿起被苏晴故意落下的带着HQ标志的纸袋,递给顿住了脚步的苏晴,“你放心,前尘往事已做土,我们都不会因为这些,打扰了你现在的生活,我明天傍晚的飞机,如果你想见,在这之前都可以告诉我,这是我的新号码,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回来过的消息。”
语落,苏晴的手机响了两下,当初注销号码时,乐向暖不自禁留下的号码中,其中一个便是苏晴。苏晴低头看了看亮了又熄灭的屏幕,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他们好就好,为防止节外生枝,还是别见面了。”
苏晴大步走出了茶室,乐向暖盯着她手中袋子上的logo愣了几秒,秦淮如此照顾自己,除了为感谢自己对心心三年的照料,恐怕还有同病相怜的因素,苏晴早已嫁人,而晋墨纶可否婚娶,原本清澈的眼神,在想到他时,却变得混沌,转头望向窗外的街道,看到了两个让她想钻到桌下躲避的人。店面遮挡了太阳的步行街上,出差的晋墨纶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他时而食指拨弄小孩的下巴,惹得小孩咯咯直笑,时而侧头与身旁的女人说些什么,而那女人正是温润,那原本波澜轻漾的心,顿时变得波涛汹涌,没想到阔别两年,再见竟然是这种情形,他终究还是与温润在一起了,一家三口多幸福。即便人在二楼,乐向暖也只敢露出双眼往下望,所幸他们并未进入茶室,而是一直往前面车库而去,原本人在外地的他,突然回来,是为了温润和孩子吧,想到这些,原本以为封尘的心,竟然还会有伤口裂开的感觉,轻啜一口茶,苦涩透过味蕾,渗入五脏六腑。“墨纶,你渴了吗?”
温润见晋墨纶回头望向茶室时,轻问了一声,“正好我也有点渴,我们进去歇歇吧。”
“如牛饮水,茶是用来品的,解渴买瓶矿泉水就好。”
他只是觉得,楼上好似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当然一开始晋墨纶只以为是哪个对手,可远远望见一个后脑手,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乐向暖的身影,心中又觉可笑,她早与哪个男人逍遥快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况且楼上的人,一头亚麻色卷发,是自己多想了。从来不善察言观色的温润,哪里能想到晋墨纶心中所想,嘴上挂起了油瓶,“你就知道埋汰我,不是说出去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能奉命来接我们母子?”
“本来是明天的飞机,墨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非要我尽快回来,好在那边不是非我不可,便交给林常处理,赶忙飞回来了,谁知一来就收到某人的命令,给你们当车夫来了。”
晋墨纶边说边把孩子递给了坐在后座的温润。“向暖,不是说好了,明天下午我送你去机场,怎么这么着急要走了?”
秦淮对着突然跑到办公室,说要先回去了的乐向暖问道。“他出差回来了,我看到他了,秦大哥,你能帮我去酒店拿下行李,然后送我去机场吗?越快越好!”
一见晋墨纶,乐向暖这两年练就的镇定,顿时前功尽弃,她怕重逢,所以从茶楼回来便直奔秦淮的公司,一刻不敢多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