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飞往C城开研讨会,可躲避再久,也有回去的一天,晋墨纶的性格她清楚,一旦有所怀疑,一定会查个清楚,她担心他的质问,将说辞在心里来回思索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漏洞后,才能静下心听专家的讲座。但徐芒如何都没想到,就在讲座结束,人群纷纷往外涌之时,高大邤长的身影从门外向自己靠近,晋墨纶双手插兜,出众的外貌与凛然的气势,惹得不少人回头交耳低语。原本慢条斯理整理笔记的徐芒,手一顿,歪了笔画,“墨纶,你怎么来了?”
晋墨纶低头瞥了眼那个写歪的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又急着想知道答案,就飞了过来,徐芒,你很聪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徐芒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刚好吃午饭,我们边吃便聊吧。”
做再多的心里建设,在见到晋墨纶之时,全盘倾塌。晋墨纶原本是想找徐芒问清楚后,再去E国找乐向暖,却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告知徐芒到C城开会了,晋墨纶只得先到C城转一圈。不得不说,徐芒这么多年的手术室不是白呆的,心理素质绝对杠杠的,除了意外见到晋墨纶之时的失态,一顿午饭,不论怎么被晋墨纶注视,都是收放自如。吃饭时,晋墨纶没有问什么,直到徐芒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嘴后,他才喝了口水,不急不缓闻到:“徐芒,我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我只要你一句真话,乐向暖与心心到底是不是母女关系?”
“墨纶,我给你鉴定报告时,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徐芒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的淡然,答应了那个人不会讲,可也不忍心再瞒着晋墨纶了,其实,只要晋墨纶多相信乐向暖一点,只要当时提醒他的时候,他多留个心眼,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仪器是死的,未必百分百准确,但人的感觉,有时候却是特别准,报告结果与过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要珍惜眼前人。”
晋墨纶一字不差说出当时徐芒对自己讲的话,如梦初醒。“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很好!”
晋墨纶一字一顿蹦出口,眼前的人若不是徐芒,早一拳上去了,“为什么?”
“墨纶,我的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了仪器,信了我,唯独没有信向暖。”
徐芒一语中的,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晋墨纶胸膛,“墨纶,我提个厚颜无耻的要求,这件事,你能不能继续当作不知情,我不知道向暖得罪了什么人,她回到H市,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当然,我也有一点私心,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能支使得动你的是什么人?”
晋墨纶不仅仅是来听徐芒的答案,还是来看看她的态度的,显然,她对乐向暖根本没有恶意,甚至还曾千方百计提醒自己,话里话见外又透露出还有别的人在操纵,可晋墨纶也是了解徐芒的,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不差钱不迷恋权势,对方如何能将她拿捏得如此准确?“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个女人,大部分是用电话交流的,哪怕见面也是换着人来的,根本见不到她真容,不过最近一次我突然给她打电话,却是一个男人接的。”
徐芒也想将功补过,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与晋墨纶坦白了。晋墨纶想到迷失酒吧那晚,不就是苏晴用的变声器,让人误以为是个男人,这种把戏可以用一次,也能用第二次,“也许,对方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先前是用了变声器?”
“前几次的声音的确有点奇怪,不过最后一次通话的声音却是很自然。”
徐忙与晋墨纶一番分析,不知不觉走到了另一条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厢,一个阴沉着脸,将愤然写在了脸上;一个平静无波,似还有几分庆幸。晋墨纶与徐芒,两个本就理性冷静之人,再激烈的事情,在他们面前,也可波澜无惊;而H市,同样对面而坐的两人的平静,却是在喝了几杯咖啡后,仍然不知该如何问候的尴尬。“咖啡对胃不好,少喝点。”
秦淮看着苏晴又要抬手招来服务员续杯的姿势,温和提醒道,他不知,这一句话,引起苏晴心底多少浪花。她放下了手臂,低头双手捧着咖啡杯,“我以为,你会恨我,不会再这样对我嘘寒问暖。”
“你留下了心心,我终归得谢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久别重逢,秦淮以为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会感慨良多,真见面了,原来也不过如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心心的身体怎么样了?”
虽然还能听到他的关心,可他眼中的光芒却不似以往,即使不再心存幻想,多少还有些失落。“心心动了手术后,能蹦能跳的,加上家里有个心脏科的医生,现在身体还不错,你找我是想看看心心吗?”
苏晴突然到办公室找的秦淮,秦淮便带着她到大厦附近的咖啡店坐下来聊聊,听她问起心心,以为她是来找心心的。而苏晴根本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姜母是见过心心的,她怕与心心扯上关系,会被姜家怀疑,虽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在秦淮面前,早已习惯有什么说什么,“我……我是想找你问点事情的,我前几天看到了乐媚,你能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吗?”
“你找她做什么,我的确知道她住在哪里,也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恕我无法告知。”
秦淮从初中开始便认识了苏晴,甚至可以说,是一起走过整个年少的人,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句话,都能猜出她的意思,自然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你既然清楚,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是那个受害者,就不能找她们要点补偿吗?”
这些年,除了乐向暖,秦淮是第二个让她能肆无忌惮耍性子,把心底的不满呈现在脸上的人,“我把心心生了下来,冒了很大的风险,从来没问你要过什么,你看在心心的份上,也不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