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方娇娇正放着电视,看着手机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整个人一怵,忙慌张得站了起来,“谁啊?”
“是我。”
乐向暖关上了门,看了一眼方娇娇放在床上的手机,上面是她与乐媚的合照,语气又柔了几分,“人都走了,别想太多,你这个年纪,还是该以学业为重,学校那边打好招呼了吗?”
方娇娇木讷地摇摇头,“妈妈本来打算回去后,再托人买进好的学校,可现在妈妈走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有……”方娇娇抿了抿唇,还是对乐向暖说出了实话,“我不敢回去,爸爸又欠下了好多高利贷,家里每天都有人来催债砸东西,妈妈在的时候,她会跟那些人绕,带我租房躲起来,现在我一个人,那些人再找上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回去了会被打死的。”
乐向暖抬手抹了抹方娇娇脸上的泪痕,“娇娇,你记住,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罢了,没人可以靠了,那就靠自己,你千万不要学妈那一套,你真不想回去,我也不会逼你,我在E国有套房子,追债的人再厉害,总不会追那么老远,我把地址告诉你,你去那里吧。”
乐向暖不知道,明天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在这之前,她必须安排好方娇娇的去处,“你要是同意,整理整理东西,我这就订机票,明天一早送你去机场,到了那边,会有人接你的。”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方娇娇抬手抹了抹眼睛,眨着眼睛问向乐向暖,一个人去异国他乡,在那边无依无靠又语言不通,她还是害怕。“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尽快过去的,但如果……”乐向暖没再继续说下去,如果不顺利,兴许会搭上一条命,“反正,在那里,没人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过往,更不会时不时有人上门追债,你就静下心来学些东西,你爸和妈已经是前车之鉴,不该碰的东西,你千万不要沾染,不然,没人救得了你,明白吗?”
方娇娇懵懂地点点头,“要是我早点听妈妈的话,早点回去,也许她就避过了一劫,这一回,我听你的,但你要快点过来,我听说国外的人会欺负留学生,我外语又不好,怕被人欺负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东西理好就早点睡觉。”
乐向暖看着方娇娇浓重的黑眼圈,估计是好几个晚上没法好好睡觉了,是啊,亲眼看到妈妈在面前被车轮碾过,哪里能不做噩梦,哪里能睡得安然呢?这一夜,许是有人陪在身边,方娇娇睡得安稳很多,乐向暖却在她熟睡后,走到了阳台,与工作室的人通了电话,将方娇娇的行程发给了过去,安排人接机照料,攥了攥手机,还是忍不住思念,给对这边事情,毫不知情的秦母发了视频通话。秦母好似知道乐向暖的目的,一接通就说:“暖暖,森森玩累睡着了,等他醒了,我再给你回过去?”
“阿姨,我好久没见到森森了,麻烦您让我看他一眼。”
睡着也是好的,安安静静看他一会儿,不说话或许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不舍,不至于让秦母看出异常。“好,我这就过去,暖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昨天带他去公园,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他说要妈妈,哭了好一阵,我听得都心疼,森森的爸爸,阿淮都与我说了,那天我给你发视频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吧,你们好了?”
秦母小心翼翼推开小房间,把摄像头对向熟睡的森森,小声问着乐向暖。乐向暖看着儿子睡得香甜的脸庞,眼睛温柔了些许,“阿姨,您误会了,我和他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中间到底隔了多少,谁也吃不准,只有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可森森,我怕一个不好的家庭环境,会影响他的成长。”
“暖暖啊,有些话我不该过问的,但我实在是心疼森森这个孩子,别人都有爸爸,就他没有。”
秦母是看着森森出生长大的,每次听他叫爸爸的时候,秦母都是一阵揪心,再想到秦淮一个人带着心心,总忍不住一声叹息,大人再可怜,也可怜不过这两个无辜的孩子。“阿姨,谢谢您这么关心照顾森森,有些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乐向暖又与秦母聊了几句家常,大多是绕着孩子长高多少,重了几斤这些话,在挂视频时,乐向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屏幕上孩子的脑袋。挂了视频,抬头望向天空,隐约能看到几颗寥落的星星,“妈,都来不及告诉您,您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外甥,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告诉墨纶了。”
如果只是最后一天,原来最想的,还是晋墨纶。晋墨纶此时正在温家安抚被气得浑身颤抖,连手中的拐杖也扔了出去的温老爷子,“老爷子,您别气坏了身子,您就说吧,怎么做才能解气?”
易子云与云恬去找易子夏了,而晋墨纶则到温家先给温老爷子一个交待,温老爷子的激动,在他意料之内。“砍了她的腿我都不解气,易家那个丫头,枉我这么信任她,却原来,是她害得我的小润成这样子,你是知道的,小润有多喜欢跳舞,不能上台后,她有多沮丧,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想到那场车祸,我现在都能吓出一身冷汗,幸运是小润没法跳舞了,要是不幸,是一条命呀,易家那个丫头,看着稳重,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我们找了这么多年找不到真凶主谋,到头来,人就在我们身边,阿封,你让易家小子,把人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我们小润的命!”
温老爷子的手,好似不怕疼的,拍得桌子直响。“爷爷,我这就给子云让子云带人过来,易子夏简直是丧心病狂,她中午才告诉我们,向阳是凶手,爷爷还让人去逮捕向阳了,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主使,墨纶,这件事,无论你和子云怎么说,我都不会善罢甘休,非得给小润讨个公道不可。”
岳封联系了易子云,语气并不太好。纵观温家上下的激动,晋墨纶没有多说,他只是负责来告知真相的,至于要怎么做,与他无关,便径自出了温家,却不想门外早有人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