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老爷子望着双手抱了抱手臂的背影,布满皱纹的眼睛泛着光亮,渐行渐远的瘦小背影,太过孤寂,他虽劝过墨敏,但却是因为晋墨纶的执拗,与自己早点抱上曾孙的心情,对乐向暖这个人,或许在两年前,从报纸上看到的那一刻,就有深深的偏见根植于心底,如果不是意外的相遇,不是一番试探,压根不知道这小妮子,竟然是这样想,这一回,她要是真走了,自己那宝贝外孙,只怕是真的难以找到她了。“不行呀,这小妮子是要让我一辈子见不到曾孙,墨纶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呢?”
一扫乐向暖带来的阴郁,老爷子在保镖的搀扶下,连忙回到病房。晋墨纶看到去而复返的老爷子时,心中一阵诧异,在背后垫了个靠枕,坐了起来,“外公,您怎么回来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墨纶啊,你明天真要出院?”
老爷子思索半晌后,耐下性子坐下来,问向晋墨纶。晋墨纶还没说话,墨敏忙在一旁道:“墨纶,你看,你外公也不希望这么快出院,我和小凝的话你可以不听,你外公的话,你总不能不听了,公司有妈妈在,不会有问题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先前,墨敏是拗不过晋墨纶,才不得不答应他提前出院,现在,察觉老爷子也有劝阻的意思,又立马接上。晋墨纶急着提前出院,倒不是担心公司会如何,而是墨敏天天守在这里,他没法把那个小女人找过来,更没法好好问问她,在自己昏迷前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出院了,他就有机会脱离墨敏的视线,把乐向暖拎到面前审问,无论有多少人劝说,晋墨纶都不肯买账,“外公,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点小伤而已,你们不必这么紧张。”
晋墨纶的心思,老爷子看破不点破,瞧了晋墨纶一眼,皱了皱眉头,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小敏啊,你回墨宅好好休息,让人把我的药送过来,我亲自看着这小子,看他敢不敢出院!”
“爸,您自己身体也不好,不能跟着墨纶耗,墨纶,你……”墨敏责怪晋墨纶的话还没说出口,被老爷子铿锵打断,“就这么定了,小凝,陪你妈回墨宅,你要忙公司的事情,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
墨敏毕竟也有年纪了,两三天没好好睡觉,人也有些挡不牢了,老爷子又坚持,就不再多说,“爸,我们先回去,晚上再让小凝过来,您要累了,就到旁边的陪护床躺一会,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见老爷子点头后,墨敏又看向晋墨纶,“墨纶,别惹你外公生气。”
只留这两人,墨敏还真有几分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外公,您特意把妈支开,有什么话要说吗?”
晋墨纶一开始也以为,老爷子是来劝自己在医院多躺几天的,可他刚才想着法子让墨敏回去的样子,肯定有问题,于是,墨敏一走,晋墨纶就问起了老爷子。老爷子打量了晋墨纶一会,“你情圣,为那小妮子挨了一刀,她有来看过你吗?”
“外公,男人保护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从没想过,要用这一刀跟她换些什么,而且,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凶手也蹲在牢里了,您和妈不要找她麻烦。”
晋墨纶怕老爷子与墨敏是一样的想法,这两人要是联起手来,阻止自己与乐向暖,非得把人吓跑不可。老爷子叹气摇头,这小子怎么不懂自己把墨敏支开的用心呢,“墨纶,公司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可感情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就非得你带伤去找那小妮子,不能让那小妮子找上门?”
老爷子瞅着晋墨纶一头雾水的样子,真怀疑,他伤到的是不是脑子,“患难见真情,男人不是每一次都要强势的,适当的示弱,未尝不可,我和老温头还有几局棋没下,得找个时间一决胜负啊,这几天天气不错,下棋的心情也有喽。”
老爷子的意思明显不过,晋墨纶眼睛一亮,姜还是老的辣,“谢谢外公,要是把暖暖留下了,我一定让您尽快抱曾孙,曾孙女。”
“到时候,别稀里糊涂,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就好。”
老爷子心想,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宝贝曾孙倒要成别人家的孩子了。“什么?秦牧,你没开玩笑吧,不是昨天才说没有生命危险了,怎么又病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向暖东西整理了一半,接到秦牧的电话,顿时扔了手中的衣服,边换鞋子边问着秦牧晋墨纶的情况。“不知道学长怎么想的,忽然就不想出院了,这多住几天倒没什么,他偏偏一点不肯配合医生,不但不吃药,昨天晚上,还趁着护士不注意,自己把挂水的针头拔了,今天一早伤口发炎,病情加重了,现在还昏迷着,把院长都急得团团转了,整个医院,简直要为他一个人忙活了。”
身为医生,秦牧最烦晋墨纶这种不肯遵医嘱,还瞎闹腾的病患。“没人看着他吗,怎么能发生这种事?”
一听晋墨纶又陷入昏迷,乐向暖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滴滴打了车。“正巧,昨晚没人陪在他身边,估计是被他支开的吧。”
秦牧照着于小鱼在耳边说的话,告诉乐向暖。“我马上过来,到医院再说。”
乐向暖哪里还顾得上墨敏此时会不会在病房,自己过去会不会再挨一巴掌,会不会再受一顿谩骂,听了秦牧的话,手脚就忍不住颤抖,一路催促着司机加速往医院。秦牧挂了电话,心里有点罪恶感,“于小鱼,向暖那么着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于小鱼撇了撇嘴,“看着有情人天各一方就不过分了,看着暖暖那傻瓜,一个人辛辛苦苦,孤零零拉扯着孩子长大就不过分了?暖暖要怪有我呢,赖不到你,安啦。”
“于小鱼,我秦牧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不止你能做,我也能做!”
与于小鱼一斗嘴,秦牧心里的负罪感,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