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轻车熟路地穿行于一片布满死寂气息的空间；他的身边，是琴和丽亚娜两位美女，警惕而又惊奇地四下打量着周围。

丽亚娜身为地狱大君，对此尤其不解：“这条通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一条从地狱延伸到特定高维度空间的通道，不是应该引来大魔鬼的觊觎吗，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因为通道的另一头是天堂；路西法确实尝试过好几次，结果每次一露头就被高阶炽天使堵回来了。时间久了，路西法也就放弃了。毕竟，跟天堂开战难免损失；他也担心被别的魔鬼背后捅刀子。”

丽亚娜好奇问道：“只有路西法？别的大魔鬼没来过？”

“据我所知，只有路西法。这里被炽天使和路西法联手下了禁制，其他大魔鬼即便知道通道的存在，也很难进入。想打破禁制，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得不偿失。”

丽亚娜若有所思：“只有天堂和路西法知道的通道？难道就是《圣经》里描述的那条？”

自从当上地狱边境女王，知道自己天然要面对诸多大魔鬼的威胁，丽亚娜很是费了不少功夫来研究地狱维度；作为人类记载地狱的入门经典，《圣经》虽然与真相相去甚远，但也是初学者必读之物。

向前颔首：“对，就是那条通道；确切地说，这条通道是《圣经》里路西法从天堂堕落地狱故事的一部分原型。”

“从天堂到地狱，历经九个晨昏。”

琴念起《圣经》中的内容，举目四望，看到的是仿佛小行星带一样的荒芜场景；除了一片片类似小行星的陆地、山体碎片，这个空间中再看不到别的东西。

向前哂笑：“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有时间的意义。九是一个极数，象征着无穷。凡人进入这个通道，就会受困于此，永远都出不去。小心点，虽然通道被下了禁制，可毕竟时间太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别的大魔鬼找到可钻的空子。”

除了领主级别的大魔鬼，中低阶魔鬼倒是不在三人的探讨范围。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条通道，还能进来？”

女人对身边男人的秘密总有无穷的探知欲，即便超脱世俗的凤凰也不例外。

“排除路西法这个不可能的选项，当然是天使告诉我的；我和他们有交易。”

琴不禁感慨：“天使和魔鬼，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一条连接地狱和天堂的通道——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虽然《圣经》里那个天使反叛堕落的故事不可信，但路西法和天堂之间确实有些不为人所知的关联；这个大魔鬼是所有大君中最神秘的一个，除了一些魔鬼的共性，卡玛泰姬找不到它更多的记载。”

丽亚娜问：“所以，你和天使的交易是为了对付路西法？”

“不，对这种低调老实的大魔鬼，卡玛泰姬一向奉行的政策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绝不会故意挑衅。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另一样东西。”

“什么？”

“灵魂熔炉。”

三人中，琴对地狱的了解是最少的，她好奇地问：“灵魂熔炉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丽亚娜是知道答案的：“在地狱维度的传说中，那是一切地狱生物——各级别魔鬼、亡魂——最初的来源和最终的归宿；是灵魂与生命循环的起点与终点。但是从没有谁真正见过它。你怎么会对地狱的传说感兴趣？”

向前耸耸肩：“跟墨菲斯托打交道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点猜想。”

“什么猜想？”

琴兴致勃勃；漫无目的与终点的旅程总是容易令人犯困，需要找点聊天的话题。

“地狱维度的本质。”

丽亚娜没好气地“嘘”了一声：“地狱的本质你们卡玛泰姬不是最清楚了吗？生的对立面，亡魂的世界，物质世界的另一面。”

“物质世界的另一面？”

向前哂笑着从虚空中“拉”过来一小块山体碎片，“试试看，汲取它的死亡气息，抽干净为止。”

碎片大约一张双人床大小，看上去和经常落在地球的陨石没有区别。

丽亚娜不明所以，加上之前看到旺达时憋的一肚子气，冷着脸伸手往碎片上一搭。

浓郁的死气被吸入丽亚娜的身体，碎片悄无声息地化作虚无。小女王冷眼注视花花公子，目光中颇有些威胁之意。

地狱维度那可是地狱大君们的主场，丽亚娜自觉是有优势的。

向前又怎么会不懂小姑娘的心理，失笑中双手轻轻一拍，现实宝石的红色光芒自掌心迸发；丽亚娜看着开闸洪水般从身体里流出的死气，满脸惊诧。不等她有所动作，她身上积聚的所有死气——包括在地狱边境积累的部分——就被抽取一空。

向前不理会丽亚娜愤怒的目光，双手再次一拍，被抽取出来的死气团团翻滚，眨眼间凝聚成一块堪比珠穆朗玛的高峰。

“在物质世界，遵循的是能量守恒定律；质量就是能量。而在地狱维度，质量则等于死亡气息。”

“谢谢你的科普讲座。但死亡气息是一种能量，这本就是地狱的常识。”

丽亚娜愤愤然说道。

死气对于丽亚娜来说也是体内重要的力量来源，被骤然抽取一空，强烈的脱力感霎时弥漫全身，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这会儿看着向前，只觉得心头火起而且火冒三丈。

“死亡气息又从何而来？”

“鬼知道，谁在乎！”

向前只当没看懂丽亚娜要吃人的表情，只顾着继续引导思路：“在物质世界，人……至少人的身体也是物质组成的，属于质量——能量体系的一部分。那么在地狱呢，魔鬼是什么组成的？”

见向前只顾说话，完全不理睬自己的情绪，丽亚娜出离地愤怒；幸好有琴这个御姐美人，及时安抚了即将炸毛的小猫咪，同时对向前的话若有所思。

“你想调查的是死亡气息这种能量的来源？和灵魂熔炉有关？”

向前微微颔首，表情凝重：“和墨菲斯托打交道的时候，它身上出现了几次很奇怪的异常现象；卡玛泰姬的记载中从未见过。让我对地狱维度存在的本质产生了猜想。”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猜想和最近地狱大君的集体失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