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居民们在这一天见到了一副奇景；超过三十台马克装甲从海滨方向飞来，划空而过横穿了市区。　　虽然飞来飞去的钢铁侠早已成为洛杉矶和纽约的城市景观，全世界观众也都通过电视屏幕见惯了那个骚包的红金配色装甲；但是如此数量的马克装甲，以类似飞行表演编队的方式集体出现，还是头一遭。　　街头巷尾的议论还停留在钢铁侠又搞出什么天马行空、突发奇想的新花样，而许多情报机构却立刻被触发了敏感神经。　　大家都知道托尼·斯塔克失踪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大概率只有托尼·斯塔克可以一次启用这么多马克装甲。这些装甲无疑就是寻找这位全球首富的最佳指路标。　　无数侦查卫星汇聚到美国西海岸上空，追寻马克装甲的踪迹。　　然后，全都跟丢了。　　马克2型刚出来的时候，美国空军的卫星和雷达还能够追踪到装甲的信号，甚至引发了钢铁侠和F22战机的一场遭遇战。可现如今，今非昔比了。　　马克装甲本身的隐身性能大幅提升了不说，这一次编队飞行的装甲里边，还有专门的隐身与反雷达型号。　　各种伪装的扰乱信号朝四面八方发射，夹杂在美国本土繁忙的民用航班信号当中，没一会儿就把所有试图寻找他们的人搞得灰头土脸。　　国土安全局追查到了一架波音737；FBI查到了一架例行训练的空军大型轰炸机；神盾局干脆被引到了一家飞行俱乐部，追着七八架训练用的小型民用飞机侦查了大半天。　　不过，这帮情报机构很快就顾不上骂托尼·斯塔克了。　　白宫特勤局传来紧急信号，有人入侵了空军一号，试图攻击总统。　　在田纳西州，托尼关掉了电子手环的通讯监听程序，把各个情报机构鸡飞狗跳的混乱局面也隔绝在网络里。　　“你们居然监听了美国所有情报机构的通讯？”

一向正直的罗德上校大感震惊。　　“当然没有，我只监听了神盾局；”向前一脸无辜，“但是我没有想到，神盾局居然同时监听了FBI、国土安全局和CIA。所以……我也就勉为其难一起听一听喽。”

托尼在一旁提醒道：“嘿，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难道不是空军一号和总统先生吗？”

“当然，你的马克42号到哪儿了？”

向前附和着转移话题。　　“还差两分钟，希望空军一号上的特勤人员能坚持得久一点。”

“其他家庭成员呢？”

“大概还要三十分钟。”

“那好吧，我们最后做一次推演。”

向前说，“我们假设，基里安最初的计划是劫持而不是杀害——至少不是立刻杀害总统；同时假设基里安逃离庄园之后改变了计划，有可能在空军一号上杀死总统。”

“那么总统的命运就取决于马克42号抵达前的两分钟了。”

“不，这里有一个变量需要考虑——那个执行劫持计划的人，能不能及时接到基里安改变行动计划的通知？”

向前看向罗德上校，“罗迪，你和特勤局合作过，他们的安保方案里，外人可以在空军一号上随意接收信息吗？”

罗德上校摇了摇头：“不能，空军一号起飞后，所有进出的通讯信号都会被特勤局拦截；只有通过特勤局信任考察的政府部门和军方信号会被转接进来。私人通讯基本不可能被接入。”

“如果通过你的战甲呢？”

“也不能。即便是北美防空司令部直接下达的命令，也必须由特勤局转接。”

托尼微微松了口气：“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是的，乐观估计，空军一号上那个恐怖分子大概率会继续执行原定计划，劫持而不是立即杀害总统。”

向前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除非对方的破解能力比我和托尼还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特勤局的安全系统。”

罗德上校提出一个建议：“我说，你们就不能远程操控‘钢铁爱国者’吗？我的意思是，既然托尼可以远程使用马克42号，还有那么多……呃……家庭成员？”

向前也看着托尼。　　“恐怕不行，规格不对。”

托尼一摊手，“战争机器是早期型号，而且交给了军方使用；尤其是发生了万科劫持战甲的事情之后，军方对此非常敏感。所以我并没有给它加装太先进的远程操控程序。”

“没有太先进的，那就是还有不太先进的？”

罗德上校敏锐地发现了托尼支支吾吾的异常反应，“是什么？自动停机吗？”

“其实是……自动毁灭。”

“WHAT？！”

罗德上校差点跳起来，“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你难道从没看过说明书吗？我都写在说明书里了，包括自毁程序的启动方式。”

“你什么时候给过说明书？”

“就在设置面板的最底层，你把设置面板拉到最下方就会看到，而且自动绑定了机甲的启动密码，只有操作者能够打开。”

托尼努力回忆着，“你只要输入那个‘战争机器牛逼闪闪’就能看到。”

“哈？”

向前眼看着罗德上校的脸变得黑里透红。　　“两分钟时间还没到吗？”

罗德上校大声嚷嚷着。　　托尼很理解地笑了笑，笑得罗迪挺想打人的。　　“别着急，我上来了。”

托尼头上戴着的类AR设备开始发出反馈信号，正前方还有一个投影画面显示42号看到的实时景象。　　“WHAT THE HELL！”

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糟糕，总统已经被劫持了，他现在就被关在战甲里；我得去把他……FUCK！”

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声惊叫，“看来我得先解决了这个火元素小子。”

投影画面七歪八扭，花面里浮光掠影地闪过一个面容阴骘的中年男子，除此之外就是让人头晕的晃动画面，什么都看不清。　　向前和罗德上校只能呆呆看着托尼“自言自语”，然后“手舞足蹈”跟发了羊癫疯一样。　　“嘿，伙计，你之前是怎么打破这些火元素的能量平衡的？”

托尼一边发着疯一边问。　　向前答道：“理论上有点复杂。”

“那就只说实践的部分！”

“心脏或者头部，脑电波频率和脉搏频率，平衡点肯定维系于其中之一。所以他们弱点不是心脏就是大脑，直接打击。”

“OK！我理解了。”

托尼怪叫连连，投影画面一阵急剧的晃动之后，猛然定格在阴骘男子被击穿心脏倒地死亡的一幕。　　托尼朝着机舱里突然一声大喝；“YES，我干掉入侵者了。各位，不要着急，我先去找一下我们的总统先生，给我几分钟，马上回来。”

“有问题？”

向前问。　　托尼将电子手环递还过来：“帮我招待一下家庭成员，让它们不要去找空军一号，跟上‘钢铁’……该死，真拗口；跟上战争机器。”

向前依言而行。只是简单的飞行路线变更，控制三、四十台机器比托尼控制42号来得更容易。　　“空军一号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罗德上校从投影里看到了机舱的情况，“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42号与入侵者的战斗在舱壁上留下了巨大的破口，让舱内出现了严重失压；许多人只能徒劳地抓着一切能抓到的东西，不让自己被吸出去。　　与此同时，整架飞机正在下坠。　　“我知道，但是我要先把战争机器的自爆程序拆除，免得总统先生变成一个大烟花。”

托尼的语气中难掩焦虑，“鬼知道基里安有没有发现自毁程序。”

“能不能让战争机器迫降，破坏它的供能系统或者推进系统。”

罗德上校提议。　　“很难，马克42号的能量输出功率不足，很难破坏战争机器的防御；它现在的推力比42号大多了。处理不好，可能会让战争机器直接坠落。下方是海面，总统未必会摔死，但是肯定会淹死。”

“法克！”

跳出机舱的马克42号高速飞行，很快就靠近了被设定了固定巡航速度和路线的战争机器。投影画面呈现的景象也比机舱打斗时稳定多了。　　“砰”地一声，马克42号保住了战争机器，比拥抱情人更亲密。　　“嘿，总统先生，能听到吗？”

马克42号敲了敲对面的头盔，手掌里伸出几条线接入战甲预设的外部接口。　　“斯塔克先生。”

总统的声音传进了马克42号机甲。　　“很好，总统先生，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托尼的语速很快，“战争机器被恐怖分子劫持，对方锁死了战甲的操控系统，想要重新夺回控制权需要很长时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WHY？”

总统先生急问，“这不是你设计的战甲吗？”

“是的，但是军方更改了大部分操控系统，我虽然可以破解，但是没有时间了。”

托尼飞快地解释，“空军一号马上就要坠毁了，上面还有十几名白宫幕僚和特勤等待救援。”

总统冷静了片刻：“当然，你应该先去救他们。”

“很好，总统先生；我会给战争机器安装追踪器，我们会找到你的。”

托尼顿了顿，“如果，我是说如果，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您有什么话想留下来吗？”

“告诉所有人，这一次的袭击阴谋是AIM公司实施的。还有，告诉米歇尔，我爱她。”

“OK，保持信心，总统先生，我们会找到你的。”

托尼从外部拆除了能量过载自毁的传输路径，离开之前再次安慰道。　　“跟上了吗？”

飞回空军一号的路上托尼问道。　　“跟上了，信号很清楚；如果维持现在的速度不变，三十五分钟后就能追上战争机器。你屏蔽了通讯信号，我们改变不了它的飞行路线，但是基里安也不能；现在就看能不能通过它找到基里安。”

“恐怕很难，那家伙可不蠢。”

托尼又感概了一句，“要我说，作为一个学者出身，从来没服过兵役的总统，他刚才表现的还不错？”

“当然，要是白宫的主人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那美国的选民也太可怜了。”

出言讽刺的当然是在场唯一一个非美国公民。　　“好了伙计们，看来我不得不表演一次高难度的飞行动作了。”

托尼的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面前的投影画面上。　　空军一号近乎解体；驾驶舱的机组成员还能背个降落伞逃生，那些位于中部破裂舱体附近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在托尼的鼓动下，这十几个人行险一搏，主动从破口跳了出来；零零散散，分散在飞机坠毁的航迹上做自由落体运动。能延缓他们死亡命运的只有聊胜于无的一点空气浮力，还有高速俯冲而来的马克42号。　　罗德上校看着投影屏幕出神，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却被向前一巴掌拍醒：“你为什么不去给国土安全局或者FBI打个电话，然后再帮我们找辆车好离开这里？”

“现在？这种时候你让我去打电话？”

“那你留在这儿能做什么？当个啦啦队给托尼喊加油？”

罗德上校一时气结，背着两位女士朝向前比划着国际通用的问候手势。　　“你最好快一点，我找到这位‘曼达林’先生提到的那条油轮了。”

向前从手环里调出一个新的画面。　　斯塔克工业的私人侦察卫星传送回来的画面。一艘停泊在港口等候的修理的大型邮轮上，三三两两的人影如蚂蚁般大小，正纷纷朝同一个方向集中；他们集中的方向上停靠着几辆车，似乎准备撤离。　　“这下好了，就算战争机器找不到基里安，我们也有新的线索了。”

向前说，“我已经让贾维斯侵入附近每一个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不管这些车辆从哪个方向离开，都能把他们盯死；他们跑不了了。”

罗德上校吐槽：“你们就这么公开谈论非法入侵公共网络系统？”

“你觉得我们应该私下里谈？”

向前左顾右盼，“这里有外人吗？就算玛雅·汉森博士，应该也不会泄露我们的行动的。对吧，博士？”

“……”　　“或者说你希望我们把线索交给执法机构，然后指望他们的行动效率？他们抓一个本·**都花了整整十年。”

罗德上校举手投降：“OK，就这样，就当我没说过。”

“YES!完美的飞行演出！巴黎航展应该邀请我去做飞行表演，我觉得还可以找白宫幕僚客串表演嘉宾。”

托尼那边的营救行动显然有了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