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实验室走的时候，托尼悄悄问向前：“碰到守护者了？”

向前隐蔽地朝后边旺达姐弟瞥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守护者——在女孩身边不分昼夜、不计得失、不畏艰险、不知好歹地实施全方位保护，警惕一切接近女孩半径三米范围的异性；通常由女孩的父亲或兄弟担任，但也不排除出现其他性别、身份的守护者。　　托尼大包大揽：“放心，兄弟，托尼哥哥一定帮你；你想要打击式的，还是转移式的？”

打击式——用一定的方法打击守护者的自尊和自信，从而调动情绪，让对方陷入与他人的竞争乃至斗争。　　转移式——找到守护者的爱好，针对性地引诱其投身于享受乐趣。　　总之，想办法让守护者忘记自身的守护职责，将被守护对象置于无保护状态。　　这是托尼和向前总结出来对付守护者最具性价比的方法：成功率高、副作用小。　　能在这种事情上琢磨心思，显而易见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转移式最好，不过可以用打击式来开局。皮特罗自从掌握超能力以后，就很喜欢挑战速度极限。”

“了解！”

“小心点，别打击得太狠了。”

向前提醒，“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其实非常好。”

“噢，交互守护者？那可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更麻烦的情况我们都遇到过，不是吗？”

“身经百战”的两人只需三言两语就明确了作战方案。　　纽约斯塔克大楼最顶上的两层都是托尼私人使用，地方大得可以分出生活区、试验区和测试区。距离纽约大战过去了四个月，大楼的修复速度显然比街区的修复速度快得多。　　测试场上，托尼穿着一件形象怪异的“骷髅战甲”走了过来。　　“只有外骨骼架构，没有覆盖表层装甲；你打算穿一件半成品来做测试？”

向前突然不太看好托尼的作战方案了。　　变种人的X基因变异，除了赋予各种超能力之外，对身体基础能力也有一定的提升。比如负重、耐力、爆发力以及身体强度，相比正常人都有一定程度的优势；正常情况下，越是高级别变种人，这种体能上的优势就越大。　　如果再配合各种超能力的话……向前不禁担心，托尼没打击到皮特罗，反过来被对方给打击了。　　“这是双重测试，既测试那小子的速度，也测试新战甲的性能。”

托尼信心满满，“在42号的基础上设计的，你可以称它42号B，或者43号原始设计版；它是42号的全面升级，更加灵活、便捷，我正准备做主构架的强度测试，结果你们来得正……”　　“哐！”

“嗷！”

托尼一声惨叫，直接打横飞了出去；幸好内置智能系统立刻接管了控制权，操控着战甲在空中转体二百四十度，双脚落地站稳。　　随着战甲落地的，还有一声刺耳的轰鸣；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一个杠铃飞出十几米，直到砸在墙上才落地。杠铃两端铁芯上各标注着“20KG”的字样。　　“你这铁壳子怎么轻飘飘地，一推就倒？”

杠铃旁站着趾高气昂的皮特罗。刚才他从测试场地冲到相邻的健身房，拎起杠铃又一路冲回来，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钟。　　托尼回过神来，慢慢起身；“干得不错，利用自身的速度给杠铃添加动量，再利用惯性撞击目标，避免自身受到反作用力。你的中学物理应用得不错，特意练习过？”

“害怕了？先说好，要是砸坏了你的铁壳子，我可没有钱赔你。”

皮特罗咄咄逼人。　　托尼直到这会儿仍不明白皮特罗身上充斥的敌意究竟所为何来；他依然把对方的敌意当做守护者的正常情绪反应。毕竟，花花公子见多识广，比皮特罗更麻烦、态度更差的守护者也见过不止一个。　　帮小兄弟泡妞，这点麻烦算啥？　　“砸坏我的战甲，那你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托尼作势“拍”着胸口站了起来。　　刚才的撞击虽然动能强大到把整个战甲都撞飞，但是智能系统检测表明，战甲结构并未出现明显损坏。　　连战斗机航炮都打不穿马克战甲——那还是比较原始的马克2型；眼下的测试版43号虽然没有覆盖表层装甲，但也不是一个杠铃就能砸坏的。　　“那就试试看！被弄坏了玩具，可不要哭着找妈妈。”

皮特罗冲着杠铃急速飞奔，眼看要再次拎起杠铃的时候，一道冲击波不偏不倚轰在他的背上。　　冲击波的力度并不强，但是正好破坏了皮特罗的身体平衡；高速奔跑的身姿瞬间变成了高速翻滚的葫芦，从墙角到地面接连撞了个结结实实。　　要不是测试场的墙壁、地面都安上了缓冲垫，还有熔岩恶鬼的皮衣保护，这一下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饶是如此，皮特罗依旧头晕脑胀，摇摇晃晃半天才爬起来。　　托尼适时发动了“打击式”作战方案的下一步——言语刺激；“嘿，干嘛东张西望地，在找妈妈？”

“法克鱿！”

皮特罗再次启动，旁人只能看到一团虚影围绕着马克战甲飞速移动。　　托尼在场地中央巍然不动；虽然眼睛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但是战甲的智能程序以及侦查设备却把皮特罗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他不但由此占据了上风，还有余暇指点对方行动中的错漏。　　“你的意图太过于明显了，很容易让人识破；还有你的节奏，固化的行动模式只会让你看起来很蠢……变化，变化！不要让敌人抓到你的规律。人和装备的最大不同就在于思考和创新。”

托尼还在兢兢业业地开展“打击式”作战，为小兄弟的泡妞事业尽心尽力，殊不知那位小兄弟的屁股早就坐到女孩那边去了。　　向前与旺达并肩而立，悄声问道：“现在有什么感觉——直接面对托尼·斯塔克的时候。”

“我说不上来……”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轻的几乎听不清楚。　　“很复杂？”

“嗯……”　　向前换了个问法：“你可以这么想：你是希望斯塔克被皮特罗揍一顿，还是希望他被从楼顶扔下去？又或者你想亲自动手？”

旺达沉默了片刻：“把他扔下去的时候，可以先扒掉战甲吗？”

看着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向前差点没笑出声来；两人互相对视着，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先是低低地、压抑着的，很快就不管不顾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