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拦在史蒂夫和娜塔莎面前，没有让路的打算。在他身后不远处，马克战甲已经和“冬日战士”开打了。　　其实，是“冬日战士”单方面在挨揍。全副武装的马克战甲本来就不是人类肉身能够对抗的，哪怕托尼没有使用任何大杀伤力的武器，仅凭战甲的智能化格斗程序就能把巴恩斯中士按在地上摩擦。　　巴恩斯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希尔芙的窘境相差无几，他浑身上下能够抗住战甲攻击的只有一条左臂；此前他仗着金属假肢的优势暴打女雇佣兵打得有多顺畅，这会儿挨战甲的揍就挨得有多狠。　　向前和娜塔莎闲聊的功夫，巴恩斯已经被打成了滚地葫芦。　　史蒂夫顿时急红了眼，迈开大步就要冲过去保护自己的好兄弟。向前张臂想拦，史蒂夫看也不看，抬手一甩就要冲过去；不料，向前的手如影随形，不但没有被甩开，反而顺势扣住了对方的手臂。　　曲臂、回身、反制，史蒂夫的反击一气呵成；他见过向前暴打洛基的场景，可不敢小觑这个总喜欢阴阳怪气耍嘴皮子的花花公子，动起手来凌厉果决，绞缠技瞬间反击，想用最快的速度制服对手。　　关键是巴恩斯那边眼看着撑不下去了。　　向前见招拆招，没有流露丁点超自然能力，纯粹用格斗技巧防守得滴水不漏。　　这样的战斗，对年轻的卡玛泰姬法师来说连游戏都算不上。　　两人来回斗了三、四个回合，黑寡妇的身影突然从旁插入，加入了战团，与队长一起围攻向前。　　“二对一，这可不公平啊，亲爱的。”

向前打一个人游刃有余，打两个人依然从容不迫，还有闲暇发起“指责”。　　娜塔莎娇笑着反驳：“你也可以找帮手的，亲~爱的。”

她早就注意到旁观的希尔芙，那火爆的身材，连女人看了都有点移不开目光。娜塔莎自己就很羡慕对方那双长腿。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向前笑容满面，并没有开口招呼希尔芙参战，而是在交手的间隙快速往电子手环输入指令。看到他的动作，娜塔莎立刻大吃一惊，她猜到了向前的打算。　　这个时候，史蒂夫趁着娜塔莎纠缠向前的空档抽身后退，几个箭步从一旁窜了过去。　　娜塔莎惊呼：“队长，小心！”

一道无形的疾风从快餐店里呼啸而出，笔直地朝史蒂夫迎面撞来；强劲的气流刮得沿途尘土飞扬。虽然看着无形无影，却给人一种磅礴气势。　　史蒂夫闻声警觉，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在疾风袭来的刹那双臂猛地抬起，双腿前屈，整个人缩成一团，成标准的自我保护姿势。　　“砰”地一响，他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阳光之下，一台相对纤细的灰白色马克战甲解除隐身状态，显露身形。不等史蒂夫爬起来，战甲遵循预设的智能程序飞扑上前，一套行云流水的攻击连绵不绝，打得队长狼狈不堪，不得不摘下背上的盾牌，以完全体的姿态全力应对。　　娜塔莎眼看着史蒂夫和巴恩斯分别被两台战甲狂揍，心里着急却又无计可施；这个时候，轮到向前反过来纠缠她不放了。　　当向前全力以赴之后，娜塔莎就知道要糟；黑寡妇灵活多变的近身格斗打法在一个更灵敏的对手面前毫无施展的余地，三下五除二就被反剪了双手。　　向前将她的双手往她腰后一别，关节的骤然剧痛迫使娜塔莎娇小的身躯朝前挺起，更突出了胸前的伟岸曲线，在向前的胸膛上挤压着。　　娜塔莎气得直翻白眼，她知道这是花花公子胜券在握后又习惯性萌发了恶作剧心态。　　奈何这个时候她双手受制，想头槌吧……发现自己个儿太矮，够不着向前额头；眼下唯有两条腿还能反击，娜塔莎猛地一挺腰，想要借助腰腹力量摆动双腿，不料一个趔趄，差点把腰给扭了。　　原来却是向前料敌先机，大手早早在这母蜘蛛腰上按住，只要感觉到腰腹有发力的迹象，立刻摆手往旁推——大抵类似于太极拳里卸力偏转的法门。　　娜塔莎连续几次发力，都被化解于无形；向前更调笑道：“亲爱的，你发现打不赢，所以打算色诱我吗？”

饶是黑寡妇纵横谍海数十年，早已练就了一颗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心脏，还是被气得骂起“F”。她双手被反别在身后，向前另一只手又贴着她后腰发力，整个人就如同被环抱在向前怀里。这会儿三番两次地发力失败，动作姿势从旁边看上去倒像是故意往花花公子身上蹭。　　“Man，你太不绅士了。”

娜塔莎放弃了抵抗，大发娇嗔。　　“在黑寡妇面前还能保持绅士风度，那是对你个人魅力的侮辱。”

“天呐，我们还在打架呢！”

娜塔莎状似无语地翻着白眼，拿额头发泄般往向前胸口一撞，抬头看着花花公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向前也低头看去，这女人笑容娇媚，媚眼如丝，哪里像是打架的模样。就在他注意力被吸引到黑寡妇脸上的时候，那边正在挨揍的史蒂夫突然一个懒驴打滚摆脱战甲的攻击，同时对向前突施冷箭。　　圆盾高速旋转着朝向前头部呼啸而来，史蒂夫自己则紧随盾牌的飞行轨迹，疾步冲击。　　向前“抱着”娜塔莎转身，宛若跳起优雅的华尔兹舞步；他目不斜视，眼睛不曾离开过怀中女人一瞬，却能准确无误地一把接住飞掠而来的盾牌，再借着旋转的力道反手将盾牌往它原来的主人拍了过去。　　史蒂夫心头一凛；这个时候他不论是停下反击还是躲避，都会被身后的战甲重新追上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极快，抬起双臂护住头脸，打算硬捱一记借机冲过拦截。　　又是“砰”地一响，这是比先前战甲的冲撞声更加响亮的声音；罗杰斯队长也以一个比刚才遭遇战甲冲撞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他错估了向前的力量，硬捱的那一下捱得结结实实，却没能像他预估的那样借机冲过去。　　“哇哦，这可太他妈解压了。”

向前挥舞着盾牌，故意发出兴奋的怪叫。这种感觉，但凡用苍蝇拍或者电蚊拍打过虫子的人都会懂；或者在乒乓球台、网球场成功扣杀对手的人也能体会。　　娜塔莎哀叹一声，把脸埋进了向前的胸膛；这回她是真的放弃了。　　史蒂夫头晕脑胀，两只手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酒吧幽魂”战甲一巴掌摁得坐倒在地。　　他视线所及，好朋友巴基也已经被控制住；印着红色五星的金属左臂被马克战甲死死箍着手腕，动弹不得，而战甲空出来的另一支手正毫不留情地痛殴“冬日战士”。　　巴恩斯抱头挨打，全无反抗之力。　　托尼的声音通过战甲对外扩音器变成了沉闷的电子音：“这一下是为了玛丽，这一下是为了那个老头，这一下是为了玛丽……”　　大体上“玛丽”出现的次数比“那个老头”要多两倍不止。　　“托尼，托尼！”

史蒂夫发出焦急地呼叫，但是托尼不理不睬。　　娜塔莎同样忧虑，但是她提醒的对象是向前：“再这样下去，巴恩斯中士会被托尼打死的。”

“不用担心。”

向前没有放开，依旧搂着娜塔莎，同时打开了电子手环，“贾维斯，注意扫描巴恩斯中士的身体状况，把数据实时发给托尼。”

电子管家立刻回应了这个命令。　　过了一会儿，托尼终于停止了殴打，同时松开了金属假肢。巴恩斯中士不但脸肿得尤如猪头，而且遍体鳞伤，被松开的同时就倒地昏迷过去。　　现场陷入了久久的沉寂，托尼和史蒂夫隔空对视，各自沉默。直到CIA赶到现场将巴恩斯收押，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至于神盾局？他们至今还顶着非法组织的头衔，哪里敢公开露面？一看到CIA入场，立马就溜了。　　“你还要抱着我到什么时候？”

娜塔莎仰着脸，将下巴支在向前胸口；虽然催促男人放手，但是她的脸上一点都没有大庭广众被占便宜的羞赧和愤怒。　　向前也同样旁若无人：“一个答案是：你太危险了，不能轻易松开；另一个答案，你太迷人了，舍不得放开。你想听到哪个？”

黑寡妇“吃吃”笑着，周身散发着魅惑气息，同时用眼神示意，“那边的长腿女郎可要不高兴了……哟，她朝这边走过来了。天呐，她的银色长发可真漂亮。”

向前转头，迎着希尔芙的目光说：“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锡卡利亚佣兵团的团长，希尔芙·萨布里诺娃小姐；希尔芙，这位是鼎鼎大名的神盾局王牌间谍娜塔莎·罗曼诺夫，代号黑寡妇。娜塔莎很喜欢你的银色长发。”

“你也可以去染一个。”

希尔芙淡淡地说，神色中带着几分冷漠和疏远。先前娜塔莎突然加入战团围攻向前时，希尔芙本打算出手助战的；却不料形势变化太快，转眼间黑寡妇便“束手就擒”。　　看着花花公子和黑寡妇“眉来眼去”的互动，希尔芙就熄了帮忙的心思。　　资深特工娜塔莎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隐含的敌意，于是故意试探：“我的头发不适合留太长，就算染成银色也不像你那么漂亮；我没有你那样的一双长腿。”

“你的腿也很漂亮；看得出来，它们非常有力，能轻易夹断男人……的脖子。”

“哼哼哼……”娜塔莎意味深长地娇笑起来。　　向前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放娜塔莎自由；他一点都不会误会这两位在争风吃醋；他不过是个滥情的花花公子，根本不够资格让这两个特立独行、独立自主的出色女性为他争风吃醋。　　说得简单点，都只是火包友而已，没到那个份上。　　这是两个同类之间的试探接触，惺惺相惜中又带着一丝隐约的敌意。她们既可能成为朋友，同时也有同样大的可能会变成对手。　　花花公子指挥着“酒吧幽魂”战甲穿戴上身，同时向希尔芙发出邀请：“想试试坐在马克战甲的臂弯里上天兜风吗？”

希尔芙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当我是十五岁的小姑娘，看到开跑车兜风的小年轻就合不拢腿吗？”

“这个世界上跑车多得是，能坐上跑车的姑娘也多得是；但是相信我，有机会坐上马克战甲的姑娘可没几个。”

“切……”希尔芙不屑地冷哼，翻个白眼扭头就走。　　“酒吧幽魂”呼啸而至，在希尔芙的惊叫声中一把将她抱起，飞上半空。　　“放我下去！”

希尔芙愤然拍打着战甲。　　向前操控着战甲陡然爬升，近乎失重的感觉让希尔芙惊叫连连，不敢再挣扎，反而紧紧搂住战甲的脖子不放。　　战甲在天上转了半圈，又缓缓下落到娜塔莎面前，抽出一只手做邀请状：“想搭个顺风车吗，美丽的女士？”

“你认真的？”

娜塔莎瞅着兀自缩在战甲臂弯里惊魂未定的希尔芙，“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贪婪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

向前恬不知耻。　　娜塔莎嫣然一笑，竟然当真伸手拉住战甲，侧身一跳，跳进了战甲另一边的臂弯里，与希尔芙相对而坐。　　希尔芙怔怔看着凑上来的娜塔莎，好半天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以及即将发生什么；她到底没有黑寡妇那么放得开，俏脸瞬间红透了大半，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不等女雇佣兵做出反应，战甲再次冲天而起，在众人的仰望中向远方疾驶而去。　　“从港岛飞到欧洲，把我累坏了；我已经整整一天没合眼了，附近哪里有好的酒店，可以介绍一下吗？”

“最近的大城市离这里十五公里……”这是娜塔莎的声音。　　“法克，放我下去！”

这是希尔芙的声音。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向前的声音，“等我订下酒店房间，找到合适的床，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放下；你别太着急，亲爱的。”

“法克……”　　“嗯，贾维斯，帮我订下酒店，要最好的套房；快一点，我的姑娘已经很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