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藏热起来之前，很多古董文物都被人当成废品卖了出去。　　季晟想起这心动一动，琢磨张大爷这群旧书旧报纸当中是不是可能会有古书。　　他记得张大爷之前就买过一整套古书给自己，前两天卖给了宁姐，获得了九千五呢。　　能不能捡个漏？　　季晟怀着期盼的心情回应道：“我过来看一下哈。”

“你来看看。”

张大爷道。　　季晟走了过去。　　朱奶奶和吴奶奶也好奇地跟上，两人嘴里还在说着。　　“就一堆破书破报纸，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老张，不是咱说你，坑人也不带这样坑的，人家小季是有钱，可你拿一堆旧书旧报纸就想坑他钱？你好歹拿点铜钱出来啊。”

“老吴说得对，你以前在京城工作，那边铜钱多，你没弄点回来？”

两个妇女数落着张大爷。　　张大爷瞪圆眼睛道：“什么叫我坑小季？他之前不是说了有老东西找他么，我这有好几本六几年的书呢。”

六几年的书？　　季晟狂晕，心说这玩意压根不值钱好吧，除非是特殊时期的，他没说话，仔细打量。　　地上确实一堆旧书旧报；还有很多使用过的信封，以及盖过邮戳的邮票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这些玩意都不值钱！　　季晟本能地想说不要，可转念一想，自己要维持“钱多人傻”的人设，如果今天不要张大爷的东西，回头人家一看，哦，旧书旧报不要的，再把古书当破烂卖了，自己岂不是损失惨重？　　他稍加思索过后，砸了咂嘴道：“还行吧，我给你两块钱行不？”

张大爷不大乐意，“就给两块？太少了吧。”

“行了吧你。”

吴奶奶翻白眼，“就你这堆破烂卖五分钱都嫌多，人家小季给你两块知足吧。”

朱奶奶也嘲笑道：“就是，真拿旧书旧报当宝呢？欺负小季？”

张大爷还想讲讲价。　　季晟指着收破烂的削瘦汉子，直截了当道：“不乐意你就卖给他吧。”

收破烂的汉子咂嘴道：“刚称过了，五斤左右，五分钱你卖不卖？”

张大爷一听才五分钱，转头就对季晟说道：“两块钱，东西归你。”

季晟也没再计较，权当两块钱给张大爷拜年。　　张大爷高兴拿钱走了。　　吴奶奶哼道：“小季，你就是太善良，这老东西你搭理他干嘛？年纪一大把，还老是想着占人家便宜，亏他以前在国企工作退休金一大把，还这副腔调。”

“就是，有钱也不带这样花，以后别搭理。”

朱奶奶也道。　　季晟笑呵呵道：“新年嘛，不扫兴。”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两块钱完全没必要出，只是他得千金买马骨。　　捧着一堆旧书旧报和小铁盒来到爷爷奶奶家。　　进去。　　季爱国和季爱民正在眉飞色舞说什么，没看见爷爷奶奶人影，估计串门去了吧。　　“诶，大哥你来了，新年好。”

季爱国主动搭手。　　季爱民哪怕和季晟不太熟悉，依旧帮忙捧起几本书放桌子上，嘴里说道：“小晟哥，你拿一堆旧书旧报纸干嘛？”

季晟哑然失笑道：“就这堆破烂还花了我两块钱。”

季爱国无语，“大哥，不是我说你，钱多了没地方花了吗？”

季爱民跟季晟没那么熟，没吐槽，不过眼神里透露出来也是这意思。　　季晟懒得解释什么，“行了，都放桌子上，我看一下，要真没什么用你们就拿去烧火吧。”

“哦。”

“好。”

兄弟俩应声。　　季晟没再管兄弟俩怎样，坐在那边一样样东西仔细检查着。　　什么《脂砚斋红楼梦辑评》、什么《樵歌》，甚至还有一本很老的《中华字典》，季晟翻开看了下，貌似是第一版。　　之前因为《周礼正义》卖出了不错的价格，他在网上收集过信息，知道一些老书有价值。　　比如这本第一版1953年《新华字典》，现代社会市场价大概在一百五，嗯，不是一百五十万，是一百五十块钱。　　还有那本《脂砚斋红楼梦辑评》也差不多，大概值一两百块钱。　　剩下的樵歌之类不值钱，撑死了也就几十块钱。　　“总的来说两块钱买这些不亏，小赚了一笔。”

季晟把这几本书收起来，挥挥手道：“剩下的扔灶后边去当柴火。”

“这些信封邮票也扔了？”

季爱民问了句。　　季晟看都没看那些，“嗯，都扔了，没用。”

季爱民“哦”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我看里面有一张邮票挺好看，虽然有些年头了，可你真的不看看扔了？”

季晟眨眼道：“不都盖过邮戳吗？有什么好看的？”

季爱民解释道：“是挺好看的呀，你看这张全国山河一片红，我……”　　全国山河一片红？　　季晟听得浑身一激灵，他之前卖八八年邮票赚了钱，可没少在网上搜索和邮票有关的相关信息，自然知道全国山河一片红在邮票收藏什么地位。　　那是邮票界扛把子！　　收藏价值比八零年猴票还巨大！　　季晟急忙看过去，只见季爱民手里捏起一张三个工农兵、中华地图红色底的小邮票，他连忙说道：“拿我看看。”

季爱民不明所以，把邮票递给了他。　　季晟小心翼翼接过放桌上，发现这张邮票很小，在邮票上画的地图中间写着“全国山河一片红”，面值八分，右下角盖了邮戳，正好盖在了面值那边，黑字清楚地写着“京城市，1968.11.25”几个字。　　卧槽！　　真是全国山河一片红！　　他眼睛都瞪圆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季爱国和季爱民，“张大爷他哪来的京城邮票？”

“他退休前在京城邮票厂工作，有什么奇怪的？”

季爱民理所当然说道。　　张大爷在京城邮票印刷厂工作过？　　这事季晟还真不知道，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张大爷就去世了，根本没太多印象。　　我去！　　这回发大财了！　　季晟呼吸变得急促了，虽然这张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不是最值钱的大票，而是相对而言价格比较低的小票，但根据网上介绍也值几十万！　　具体到底几十万季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光是这张邮票的价值，就可能比他之前在八十年代时空鼓捣了那么多天赚的钱还要多不少！　　靠！　　幸亏提前穿越过来！　　不然张大爷这个不识货的就卖收破烂的了。　　季晟心中一片庆幸，同时也知道自己之前表现出“钱多人傻”是有用的，和提前穿越过来一样，两者缺一不可。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如果他没能提前穿越过来，肯定碰不到张大爷卖破烂。　　其次，如果不是自己表现的钱多人傻，被张大爷当成冤大头，哪怕是在卖破烂过程中也不会停下来问他要不要。　　前面那些钱没白花！　　不论是当冤大头五块钱一个收购铜板钱币，还是拿五万块钱救陈哥，从而获得了更多能量，这些因素加一起才让他没和这张全国山河一片红错过。　　季晟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知道自己这次发财了，甚至有种预感，光是这张邮票就能帮他还清目前的巨额债务！　　当然，现在他还不能确定，得把邮票拿回现代社会找人鉴定才知道。　　希望和我猜的一样。　　季晟内心暗暗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