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报纸拿出来，而是反问她：“钱呢？”

苏韵从包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没等她推到他面前，陈记者就双眼闪着精光地把文件袋拿了过来，放在手中掂了掂。“你！”

“别急，我这人最讲诚信了。”

他把钱放下，转身打开身边的公文包，公文包的侧面正对着苏韵。公文包里有什么反射了一下咖啡厅里的灯光，陈记者浑然不觉，苏韵蹙起眉头狐疑了一下。“喏，给你。”

把报纸放在苏韵面前，他很快地合上了公文包。苏韵没往细想，别人的包里有什么，那是别人的隐私。拿过报纸看了眼第一面，肖敬的新闻就放在头条。不难想象这份报纸流到市面上，会对肖敬带来多大的影响。抓起钱，陈记者提着公文包起身：“报纸你也拿到了，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脸上挂着友好笑容，伸出右手，似乎有意和解。然而苏韵瞧不起他这种人，对他伸出来的手不屑一顾。“钱你也拿到了，记住管好你的嘴，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丁点的流言蜚语，你以后也别想在易城混下去。”

陈记者挑挑眉，冷哼了声，对苏韵盛气凌人的态度没有表现不满，拎着公文包离开咖啡厅。苏韵，好戏这才刚刚开始。我要你和肖敬一起身败名裂。把报纸收好，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桌面上，苏韵也准备离开。一道干净消瘦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咖啡厅靠窗的位置，覃亦程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搭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Adidas。他的头发不复以往的狂傲不羁，乖乖地塌下来，看上去很是温柔安静。面前的咖啡已经没有了白色的雾气，烟灰缸里是满满当当的烟蒂。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苏韵审视了番他的身影，他看上去好像瘦了许多，泼墨下的黑眼圈十分沉重，重得在侧面也看得十分清楚。他怎么了？迟疑着要不要过去，脚步还没迈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头戴帽子口罩，附加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的男人站在她的身旁。“是我。”

肖敬的声音。“你在看什么？陈记者离开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出来，我还以为他把你怎么样了。”

“没有，就是想点事情，走吧。”

苏韵笑道，跟在肖敬的身后朝咖啡厅门口走去。离开之前她悄悄瞥了眼覃亦程刚才坐的地方，此时座位上已空无一人，只剩一支没完全掐灭的烟蒂，冒出屡屡青烟。“他没有为难你吧？”

肖敬边开着车子，边望着车外的饭店，心里琢磨着要去哪吃饭。苏韵摇摇头，说：“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也不敢再做什么。”

酒吧的视频流出后，陈记者在网络上被骂得狗血淋头，肖敬的粉丝毒舌得厉害，一直骂他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那么有脸，就差没人肉搜索他了。量他也不敢再闹事。“那就好，你有没有想吃的，算是今天的犒劳。”

“有，但是你方便吗？”

她忽然想吃贫民窟那边的街边摊了，大概是因为刚才看见覃亦程的缘故。“看来这顿饭得舍命陪君子咯？不对，是舍人气，行，今天我心情好，你要吃癞蛤蟆我也奉陪。”

被他的话逗笑，她说：“你才吃癞蛤蟆。”

“哎，苏韵，你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癞蛤蟆？我一直以为我想吃的是天鹅肉。”

肖敬风趣地说道，苏韵并没有往心里去，权当他在开玩笑。于是她习惯性地骂出一句：“滚。”

“坐稳咯。”

她抓上扶手，脑袋转向车窗外，眼角余光扫过车镜的时候，忽然发现一辆眼熟的车辆。随后她转头看向后视镜，看清了后面的车辆型号，只是车牌看得不太清楚。一路上无论他们怎么转弯，后面的车子都紧追其后，苏韵眯起了眼眸。看来今晚会有一场恶战。没有把她的发现告诉肖敬，这是她的事。为了刺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苏韵拉着肖敬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期间还刻意亲密地喂肖敬吃东西，肖敬倍感意外，大有受宠若惊的模样。一顿饭硬是从七点吃到晚上九点多，肖敬把苏韵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停下车，肖敬看着她解开安全带，说：“苏韵，你今天晚上有点奇怪，我该不会是要吃到天鹅肉，哦不，癞蛤蟆了吧？”

“去，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今天晚上是心情好，你路上小心。”

“好，晚安。”

肖敬无心地说了句，苏韵有着片刻的慌神。很快她就推开车门，没有回应肖敬的晚安，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晚安，覃亦程，你的晚安呢？自从吵架以后，wechat上再也收不到覃亦程发过来的晚安了。走在僻静的林荫小径上，苏韵蓦然想起覃亦程坐在咖啡厅里落寞的身影。他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车光从后面投在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影子在车灯下拉得很长很长。苏韵停住了脚步，打算会会这个跟了她和肖敬一路的人。她以为车上的人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会开门下车，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握紧了反向盘，使劲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伴随阵阵低鸣声，如飓风一般朝苏韵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