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赌场吧?多呆一会就没事了,你会习惯这里面的烟味儿的!”
苏韵闻言看向覃亦程,只见后者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没被这里面浑浊的空气影响。看样子是常客了?察觉到苏韵带着疑虑的目光,覃亦程偏过头,无辜道:“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会抽烟!”
而且还是个老烟枪,覃老爷子去世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烟味儿比这还要浓烈上几倍。苏韵挑眉,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你瞎回答什么”的表情。经理看得出覃亦程对这个女人非常不一样,在心中想着要对苏韵更尊重些,指不定这就是未来覃家大少奶奶!弯腰的弧度又收了些,经理毕恭毕敬道:“覃少,烦请你们先四处玩玩,我马上把痞子三给你找来!”
覃亦程摆手拒绝:“不用了,把办公室给我准备好,关掉里面所有的监控设备,告诉我痞子三在哪个方向,我自己去找他。”
“好的。”
经理又是一鞠躬,挺直腰杆立刻拿出对讲机,询问道:“查到监控没有?痞子三在哪?”
痞子三可是他们这里出了名的烂赌徒,入狱前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有钱就玩大的,没钱就欠着,也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到处打杂,有时候身上穷得就一张十块钱,有时候又穿得光鲜亮丽地出现,一刷卡就是几万块,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钱。直到四五年前,他有一次赌红了眼,抱着还在咬着奶瓶的女儿冲进赌场,将孩子一把扔在赌桌上道:“这个能换多少钱?”
那时他身上已经背负了近百万的债务,在那年里,别说一百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十万几乎就是天文数字了。当然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孩子的母亲,哭得涕零泪流,梨花带雨的脸上尽是苦苦的哀求和日复一日生活下的疲惫。很快经理就找来了老板,赌场是打开门赚钱的地方,有人要押孩子继续赌,老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对痞子三的女儿一顿仔细端详后,报出了五十万的价格。痞子三想也没想直接伸手:“钱!”
后来他妻子扑通一下跪在老板面前,哀求他不要买下她女儿,她愿意用一切去偿还痞子三的债务。要说痞子三的妻子如果貌美如花,老板估计能点头让她陪一晚,偏偏她长着一副典型的农村妇女模样,他想也没想就一脚踹开她,抱起痞子三压在赌桌上的女娃就走。女娃认生,猛地被抱起受惊了,松开手中的小奶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后来是一个女人出现,现场写下支票替痞子三还了债务,痞子三的妻子当即夺回女儿,看都没看痞子三一眼直接跑出了赌场,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痞子三的妻儿。恶有恶报。很快对讲机里的人就给经理报了一个方向,经理放下对讲机,笑眼看着覃亦程,右手恭敬地指向一个方向。“痞子三就在那边,覃少请跟我来。”
说着便很识时务地走在前面带路,覃亦程和苏韵两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张只有一人的赌桌上看见了痞子三的身影。还未靠近就闻到来自痞子三身上的臭味,浑身脏兮兮的,汗臭味夹杂着香烟的烟草味,整个人如同流浪汉般让人不敢靠近。赌场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看他刚出狱,存折上有好些“皇粮”,也就由着他继续赌,等什么时候输光了,就把他给扔出去,省得污染空气。至于其他土豪为什么只选择远离他而不是选择换个场子玩,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赌瘾,在一个地方输了,就成天想着要在这赚回来,与其说这些人是在赌钱,不如说他们在赌命,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像电视上那些已经没有意识了的丧尸,心中只一个想法:赚回来。苏韵更用力地捂住鼻子,秀眉深锁,跟在覃亦程后面走了过去,和痞子三保持两米的距离。覃亦程俨然也被痞子三身上的臭味给熏到了,蹙起远山眉,他屏住呼吸道:“经理,给他一万筹码,挂我账。”
痞子三闻言回过头来,左瞧右看,确认覃亦程嘴里的“他”是自己后,咧开嘴笑道:“老板,你刚刚是说把筹码给我?”
经理的行动代替了覃亦程的回答,赌场老板说了覃亦程的一切消费都由赌场出,他也不敢懈怠,连忙冲庄家打眼色,庄家心领神会地将手边的筹码数了一万出来,推到痞子三面前。塑料片发出清脆的咯咯声,痞子三笑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猫腰张开双臂就要环抱住那一万筹码。覃亦程薄唇轻启:“等一下。”
经理立刻从庄家点头示意,庄家抽出藏在赌桌底下以防别人闹事时用的长柄刀,冷光一闪,刀尖从痞子三的脑袋往下移,停在了他鼻尖三厘米前的地方。他立刻就成了斗鸡眼,望着锋利的刀尖,立刻举起双手,脑袋往回缩,慢慢挺直腰杆。“老板、老板,有话咱好好说,没必要动刀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