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但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已经有幻想过，能和景灼像普通恋人一样相处。那时候的顾笙歌他还处于一个非主流的年代，沉迷于各种或颓废或感伤的句子，深信爱情是万能的，那时候的顾笙歌很小很穷，空有一番不知道哪里来的能量，她只知道她喜欢景灼，无关于他的家庭，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罢了。甚至，那时候的顾笙歌只是知道，景灼是一个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大学生，比她大一点，但就是这样，顾笙歌还是止不住地无脑成为了他的追随者。现在有人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十六七岁的时候，有时候喜欢上的，就是一生。一屋，两人，三餐，四季。那时候顾笙歌以为这样平淡，很没趣，到现在才知道，平凡也没什么不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分多钟，顾笙歌还是回了景灼，“嗯嗯，我会好好照顾团团的。”

不知道景灼那边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手机，他回的很快，“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顾笙歌看了这句话，下意识地就给景灼左滑了未读，看到微信上面提示的那个红点的时候，顾笙歌按灭了屏幕，放下了手机。就等到，在她知道怎么回的时候才回复他吧。顾笙歌现在才知道，原来什么事情都是有限期的。她期待的时候景灼不愿意给，在景灼愿意给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吝啬要。很残忍，但这是事实。“妈妈，是坏叔叔吗？你在跟他聊天吗？”

顾团团看顾笙歌放下手机，有些好奇。对于顾团团来说，‌‌这个‌‌对妈妈好，‌‌对他好，‌‌还经常给他‌‌送玩具的坏叔叔，‌‌已经成为了他家人。‌顾笙歌把顾团团教得很好，叫他总会记得感恩，而忘记了曾经景灼也有对他很恶劣的时候。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能很敏感的感觉到谁对他有恶意。他永远记得，是谁，把他从人贩子的手里面抢了回来，那种差点失去妈妈的感觉，顾团团到现在，还会不时的做噩梦，忍不住用刀子像那些拿着手术刀的人一样，划破肚皮。“嗯，是他。”

顾笙歌没有隐瞒，毕竟对于顾团团来说，景灼是他的父亲，亲生的。“那怪叔叔是去给我们买早餐了吗？”

“不是，他要去工作。”

“那他今晚会回来的很晚吗？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会背古诗了呢，就是，游子吟的那一首。”

顾团团说起游子吟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奶声奶气的说不清楚，含糊着。“那团团现在要背给妈妈听吗？”

“可以呀！”

顾团团小朋友很大方。“慈母手中线，游……游游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顾团团磕磕碰碰地背了算得上完整的诗，背完的时候，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就等着顾笙歌来表扬。小朋友的游子吟背诵的错了很多错，奶声奶气的，咬字也不精准。但却莫名的要顾笙歌酸了鼻子。“你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

顾笙歌吸了吸鼻子，戳了下小奶包弹弹的脸蛋。“唔。”

顾团团有些犹豫，“坏叔叔跟我说，是要保护妈咪的意思。”

“顾团团小朋友。”

“怎么啦。”

“你凑过来一点点。”

“好的啦。”

小奶包乖得不得了。“妈咪能亲你一口吗？”

“唔。”

顾团团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口够吗？”

——对于顾笙歌和顾团团来说，这样的周末最惬意不过，但是对于林楚楚来说，在被那些干着最脏最累活的民工轮了之后，她的世界都是灰色的。凭什么？明明现在待在这个被废弃的停车场，被绑着的人，应该是顾笙歌才对，她是最骄傲的小公主！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