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住哪里。”

“鹿泽那儿。”

顾笙歌埋了个心眼，特意没有把话说清楚。果不其然，景灼一听到这话，呼吸都觉得要停止了。“和他一起住？”

景灼放在大腿边上的手用力攥紧了。“没有。”

顾笙歌看到景灼下意识的反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弯了唇，这就是她用了整个青春用尽全力去爱去追逐的人啊，现在好像……也有一点点在乎她了呢。“那你是……”景灼追问着，另一只握着顾笙歌的手不自觉地拽紧了，“做他邻居？”

“没那能耐。”

顾笙歌笑笑，鹿泽那房子就是在那个小区，也是楼王，尽管和她这幢只隔了一条小道，价格却是多了几个零，前几天有碰到一个和她一样租房子的，恰好是鹿泽那幢的，就是一楼的价格，也是她这个的翻了好几倍。“那……我们现在还是情侣吗？”

景灼想起之前梁一凡说的异地恋三天不联系成年人的规则就默认分手的话，心里有点虚。顾笙歌听到这个，挑了挑眉，趁着景灼不注意，把手抽了出来，放在胸前，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揉了揉，毕竟被抓红了不是？“我以为，你回去大半个月没有联系，就是已经想好了和我以后都不联系的意思。”

顾笙歌手红了一片，被他抓红的，景灼自然是看到了，只是，景灼皱着眉头，“我不同意，我没有分手，你不能走。”

“走吧。”

顾笙歌转身。“不可以。”

景灼伸手想要拉住顾笙歌，却被她一个抬手躲闪了，只能委屈地跟在后边，眉头皱得死死的。“我的意思是，走吧，先去接团团，等下团团又是最后一个走，他会不开心的。”

“嗯好，我的车在停车场。”

太久没睡了，坐飞机前就已经三天没睡，忙得天昏地暗，又是控制最低成本又是谈判，一场战斗下来好不容易把项目拿到手，却又开了个庆功宴，半公开的成分，打起精神后续还有记者报道，毕竟这是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等宴会结束，景灼就和梁一凡一起去了机场，舟车劳顿，在飞机上浅眠了几个小时，又是马不停蹄地回到江城。……光是想想都累。以至于平日里在商海上翻云覆雨的景灼，反应都慢了半拍。“你开车来的？”

顾笙歌看着景灼这两比熊猫还要大的黑眼圈，有些不敢置信，这人就不怕在路上睡着了？“对啊，果子你别怕，我开车很稳的。”

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被他开成了半小时。景灼一直对那个梦念念不忘，他一个人站在奈何桥头，手足无措，他一个人死了，剩下被他耽误了半辈子的顾笙歌在人间，一个人。景灼想，他会很惜命的，死得要比顾笙歌晚一点，不然这姑娘要是再哭瞎了可怎么办啊，这双眼睛这么漂亮，比他的要好看多了。“我没有驾照，你不能开。”

他这状况看上去好像站着都能睡着的样子，极度疲劳，很可怕。“我可以。”

景灼鼓着气，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控制自己那个高冷的人设了，穿着西装卖起萌什么的，顾笙歌想她可以装作没有看到。“我可以报警，举报你疲劳驾驶。”

“三天半没睡，不算疲劳驾驶。”

顾笙歌勾起唇，冷笑出声，“哦，你三天半没睡，还开着车出来晃悠？我觉得我可以现在就找下一任男朋友了，毕竟这一任离猝死不远了。”

“不可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要死得比你晚。”

顾笙歌，“……”这情话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呢。“那……要不我叫梁一凡过来开车？”

景灼眼睛一直盯着顾笙歌的脸，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议。“梁一凡不是和你一起拼命争取当猝死党的吗？你还是连猝死都想拉着他一起呢。”

想也知道，景灼这人去到哪里都带着梁一凡，除了梁一凡也没有人能适应他的工作模式，自然两个人一起双双熬夜干活了。“他睡得比我多。”

景灼吸吸鼻子，伸手就抱过了顾笙歌，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蹭了蹭，贪婪地闻着她的气息，“果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会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的，我不同意分手，大家都知道我有媳妇儿了，我要是弄丢，很没面子的。”

景灼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委屈巴巴的，“你不能趁我反应慢没精神的时候欺负我。”

他的这句话，配上湿漉漉的眼神，其实很有杀伤力，就……像一个大号的顾团团，萌这个词其实不应该在他这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人身上出现，但是在这一刻，顾笙歌是真的被萌到了。“你先站好。”

顾笙歌用手推了推景灼，身上男人一米八多的个子，重量也放在那儿，更何况是他有意地把自己重量都压在顾笙歌身上，像只赖皮熊。“不站，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就站。”

顾笙歌，“……”“答不答应！”

景灼的头蹭了蹭，他的气息喷洒在顾笙歌耳畔处，温热的，痒痒的。“……答应。”

顾笙歌呼出了一口气，天气太冷，身上的男人太热，她喷出来的气息都冒着白烟儿，“你可以站起来了吗？”

“那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吗？”

景灼再接再厉。“……是。”

“那你现在可以亲我一口吗？”

成功来得太快，景灼这隐藏的熊孩子属性冒出来了，得寸进尺地提着意见，“你都好久没有亲我了，快一个月了。”

说起来，景灼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顾笙歌，“……”怎么感觉她在哄她儿子？“你快亲！”

景灼侧了侧自己的脸，“我都看到了，你每天晚上都会亲顾团团，你都不亲我！”

“你低下头一点！”

她不够高。景灼配合地弯下腰，反应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笑得眉眼弯弯。顾笙歌原本想要敷衍地蹭一蹭他的脸，可是在她靠近看到胡子那里被刮蹭到了，还是个新伤口的时候，心里一软，认真地亲了一下。如果有一个男人，很多天没睡就为了快点完成工作回来见你，如果一个男人胡子拉渣眼睛肿了起来黑眼圈比熊猫还大，但是在见你之前还是认认真真洗了澡刮了胡子，你会不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