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样渴切的想要接近一个人。可是调查后，他知道，她已经有一个关系很要好的男朋友了，他和她的人生就这样擦肩而过了。然而，命运似乎注定要让这颗小太阳在他的人生中照耀，他意外的查到，她竟然是完颜嘉城的女儿。这样的调查结果，带来的冲击真是让人忽冷又忽热。明明该被他踩进泥泞的人，偏偏他还就捧在手心呵护了。他知道完颜悠从头到尾都没放下这件事，他又何尝不是。即便他知道严为正的事并不能完全归于完颜嘉城的错，但是他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悲剧就这么退无可退的发生了。当所有的人退出包间，他回转身来，紧紧的盯着完颜悠，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对的，他很少看到她笑，偶尔的笑对他来说如昙花一现。他现在已经走出人生的困境，而她似乎还在沼泽里辛苦的迈步，她没有归属感，更加从来都没想过要依附他，她明明就是一根藤，偏偏要努力做一颗树。只因心中有一颗发散能量的太阳吗？严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意料中的她会退开，这次，她却没有退，他修长的手指一下就触到她柔嫩的脸。以前送了她好多名牌化妆品，结果她几乎都不用的，她简单的生活方式，让他从没增加过心理负担。依稀还记得跟她坐在广博花园那套房子里的沙发上，靠着她的肩头，能嗅到她淡淡的发香，却从来不曾有那种怪怪的化妆品味道，她活得像清水。“我以为你会退开。”

他轻轻的说着话，慢慢的站在她的身边，之前她请大家离开时，她已经站起身。两个人并立而站，近到完颜悠都能感觉到严钰的鼻息轻轻的，像一团热气触到她的脸颊边就散去。“我不会再退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劳师动众，今天是我唐突了，是我错了。”

正当严钰要打断她的话，她倒先伸出手制止了他，“等一下，你不要生气，我现在是心平气和的在跟你说这件事。”

她决定跟他交底。旁边就是一只高脚转椅，普通包房里一般都是整排的沙发，然而这间是严钰和朋友聚会的地方，宁愿刻意打造成多功能的模式，想做什么都方便。甚至这个小吧台还能谈生意签合同，虽然一次正经用途都没派上过。既然她主动提到这一步，严钰也就没有再开口，一脚踩在高脚转椅的搁脚架上，坐了上去。摊摊手，“好吧，你说。”

“是，或者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摆正我的位置，以前我们反反复复也提到这个问题，可能是我不能面对现实吧，也可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话说得实际一点，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妈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我知道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的，可是我的心在很多时间都并没有跟我协调一致，你对我这么好，而我却还在跟你闹，是我的不对。关于姜霏，那是你的过去，我根本就是无权干涉。好了，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广博也好，玉辰都好，你说了算。”

这感觉不对，这不是真的她，她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了，严钰内心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他有些恼怒，他不要看起来百依百顺的她，她真实的面貌早就在自己面前曝了光，她怎么还能够装得回去？叹口气，严钰抓住想要离去的女人，“你告诉我，我该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浅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动作不重，语气更轻，仿佛是在讨好她，也许是完颜悠自己的错觉。她不想要这样的感情，这是病态的，她怀念以前跟施城在一起的日子。那些阳光的单纯的美好的小幸福已经远去。跟施城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这么累，严钰像一个魔咒驻进她的大脑中，但凡什么事，什么情触到了某个点，她就会联想到他，但是她拒绝这么复杂的感情。“严钰，你不要怪我，我只能做到这样，毕竟正常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从签约开始，我已经努力很多次了，也许像你说的一样，今天只是开始，以后类似的事情会更多，但我可以接受，毕竟我在你这里得到太多，我都怕我这一辈子都还不完。我觉得我们就依约定吧，我会做好我自己，反正杂志社的工作也不可能再有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想结束，我也没有意见。”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生活变得更复杂。严钰的脸色有些青白，也许是灯光，完颜悠说完这些话，一直没有回避他的眼睛，仍是心虚。她已经想通了，只有履行约定，她不用欠他，卖身救母，这些事在网络里并不鲜见。情妇也好，女朋友也好，反正他还没有结婚，不会让他的名誉受损分毫。当他想结束时，就结束，至于妈妈的病，她只能尽力而为，命运早已经注定，人为改变不了，她如果还没有认清这个道理，这一年多的经历也算是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