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六双眼睛。目送姜霏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我说你是不是傻？”

姜霏人一走，乔洲就示意柴愿起身，自己则是快速的跟柴愿交换了位置，还差点拿起柴愿的咖啡杯喝水，像是大妈附身般，开始数落完颜悠。“明明你已经知道她跟四哥的关系，怎么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他对完颜悠的处事态度秀是不能理解。可是担心完颜悠脸上挂不住的柴愿，却是屈四指轻敲桌面，“大哥，形象形象！那边有人在偷看你呢，你能不能别像个大妈似的说个没完没了。人家悠儿姐也是有气度，你瞎操心什么啊。”

柴愿看不过去，虽然完颜悠自己倒是没说什么。“算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现在脑子很乱。”

真是奇怪了，辞职后的她，倒是比上班的时间觉得更累了。“走走走，不在这里呆了，再坐下去，只怕出不了门了。改天换个墨镜，这墨镜的面积太小了。我脸大挡不住风采。”

乔洲大言不惭的变相夸奖自己，虽然说是有人往这边看，但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然而，“噗——”原本心情压抑的完颜悠居然在大家没有预料的时候，喷水了，而且还是最后一口咖啡。“还好还好，悠儿姐，还好你对面没人，不然可就会被你洗脸美容了。”

柴愿赶紧抽了几抽纸递给完颜悠。虽然之前她跟姜霏在一起有如坐针毡，现在倒是被柴愿这小小的动作，莫名的温暖。“我去结账，然后我们再一同去给姨妈选礼物。”

柴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着，也没在意完颜悠敏感的捕捉到他们兄妹俩对自己不排外的保护。她眸色一沉，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走进了严钰的圈子，还得到他朋友的保护。今天间接的赶走了姜霏，看着视线转向窗外的乔洲。这个人不是很不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的吗？“算了，走吧，那个姜霏居然把账单结了。”

柴愿摊摊手，无可奈何的挑眉。乔洲和完颜悠此时已经站起来。听到柴愿这样一说，乔洲并没有认可要占姜霏的便宜。“谁要她请，我去结账好了。”

推开柴愿，乔洲当真径直走到了服务台。“我们那一桌多少钱，之前那个女人付款的钱你们有机会退她。”

乔洲从裤袋里摸出钱包。耳边却传来两个收银员的哗然声，“哇，好帅，比真人还帅，露露果然没有看错。”

乔洲不悦的敲了敲了桌面，“多少钱，报来，我要买单。”

过了好几分钟，乔洲才走回来。“到底你在搞什么啊？我看那两个女孩子跟你拍照了？”

柴愿拉着完颜悠的手臂，另一边则是要强行的的挽着乔洲。“既然认出来，就合影啊，我又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他别扭的拉出柴愿的手，“你这是要干嘛，大街上，挽什么挽，我又不是女的。”

柴愿看着乔洲像要急着撇清关系般的丢开自己的手，噘起嘴，“还说自己近人情呢，我只是不习惯另一只手甩来甩去，不挽就不挽，有什么了不起的。”

原本是两人行，现在多出完颜悠，变成三人行了。完颜悠听柴愿说，是要出来给乔洲的妈妈买生日礼物，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也就和柴愿一起逛街了。西区有一条老街，等着拆，可是原来的商家依然还是在售卖东西。“悠儿姐，你说送乔洲妈妈什么礼物好？”

一路上乔洲可就是听着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问聊天，他走在宁愿的身边，接收路人不断投来的视线。“柴愿，你看现在又多了一个完颜悠陪你逛，我的礼物，你看着办，这里实在是人太多了，我先走了。”

不等柴愿转回头来答复他，乔洲已经脚底抹油，溜得没影了。“真是的，明明是乔洲的妈妈生日，他结果还跑了。亏利姨妈以前为他负出那么多，不靠谱的家伙。”

柴愿扭回头，挽着完颜悠的手，一路从商铺里看进去，似乎这礼物还真的很难买到。“不然你帮乔洲挑一条围巾吧，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别人送妈妈围巾的，你也可以啊。”

一间各种不太实用的礼品店出现在他们的高线下。看到琳琅满目的小礼品，完颜悠仿佛又想起自己送给严钰的礼物，也是在这样一个打着铺面转让的礼品店里，难道现在的商铺生意都难做了吗？“好吧，我四处看看，不过安排按这家店的东西品质，应该很差吧。”

像这种不起眼，又装修很一般的店，柴愿几乎是没进来过的。而完颜悠倒是在学生时代就非常熟悉了。挂着做实业父亲的招牌，却完完全全过着贫困学生的生活，她自然知道哪里有便宜又美味的食品，有实惠的东西卖。像这种生意奄奄一息的小店里最能买到实惠。一只棕熊存钱罐，同样还是陶瓷的。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送给严钰的那一个兔先生。他不是一直在跟自己提这件事吗，反正极其便宜，她让老板把这只熊包了起来。依然是存钱罐，依然是十五元。廉价的爱情，她只能花这么多钱，多出的她也买不起了。上次眼睛被伤到，严钰不止带着他到新加坡治好了眼睛，还将美国的半年药拿给了林妈。妈妈的药有了着落，但她又开始担心下一个半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姜霏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呆在严钰身上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虽然柴愿和乔洲看起来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又怎么样，她现在拥有的条件，没一点是可以跟姜霏相比较的。所以她也能理解，哪怕这些都是真的，姜霏当初做出那种让所有人都觉得过河拆桥的感觉，可人不都是天生的趋利避害吗。而现在，严钰有了实力，姜霏却是一直都有能力。她的人生本就没有这条路可走的，现在前面似乎路也断掉了，这多出来的路到底该怎么继续下去，她拿着老板给她的礼品盒，觉得很是茫然。每天的时间都被拿来浪费了，妈妈的病，医生说了只能养着，痊愈很难，可是她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吊在严钰的身边吧。结婚更是不可能的，完颜嘉城就像是一个丑陋的烙印那显眼的烙在她的脸上，但凡别人听到她姓完颜，有几个不对她另眼相看。从小到大没有受到完颜嘉城的呵护，反倒是长大了，被他这A市里唯一的完颜姓那一圈黑黑的光影完全的罩住了，走到哪里，她在别人的眼中，心都是跟完颜嘉城一样，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