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就这么被我撑下去了，第一年我帮我妹妹交了全部的疗养费，我告诉我妹妹说，我平时帮人家做一些演讲之类的，可以赚到很多钱，我妹妹很天真，她就相信了。可是，当时也很是犯愁，接下来第二年就很快要到了，第二年我妹妹的住院费该去哪里筹措呢？”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变得很难受起来。苏小窗看凌一楠说话的神态，知道当时他真的是陷入了极大的煎熬之中，也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苏小窗想了想，便开口问他：“你不是有展少柏一个这么有钱的同学吗？为什么你当时没有找他帮忙？”

凌一楠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能够找少柏帮忙呢？当时我记得所有的报纸、杂志都在报道说少柏的公司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他自己为了要保住公司，竟然和一个身陷艳照门的女人结婚，这种情形我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他？而且我知道，我借钱肯定是有借无还，我又怎么能够连累他呢？”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望着苏小窗说：“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

苏小窗这才记起当时的情形，他说得不错，当时的确是这样子的。当时展少柏的长升国际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他可谓是自顾不暇，甚至为了公司，还和他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如果当时凌一楠找到展少柏的话，展少柏也不一定会有能力帮他，而且凌一楠是这么自尊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求人呢？苏小窗看到他的样子，已然明白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因此苏小窗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你走投无路之下，所以就当了黑警，对吗？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做黑警，可是为什么后来又死了那么多人呢？”

“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的，你放心，事到如今，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船大概要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开出公海，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可以一起单独相处。”

他缓缓的说道：“其实当时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我赚不来钱，要让我妹妹过不上好日子。这个时候，文力就找上了我，文力跟我说，其实他有办法可以让我赚到钱，既能照顾好妹妹，又能还了同事的钱。我便试探着问他，到底是什么方法，其实我当时自己心里也差不多有了意向，大概能够知道文力想跟我说什么。我跟他好朋友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他平日里做的一些事情有些鬼祟吗？我相信文力他真的是为了我着想的，他便告诉我说，因为我所处的位子要比他的职位高，如果我肯给卓元修做内应的话，卓元修每个月都可以供给我一大笔钱，甚至可以一次性的先给我一大笔。于是我就试探着问，卓元修可以给我多少钱，文力帮我去找卓元修谈的。他一次性就可以先给我三千万，接下来每个月都可以给我五百万，如果是我肯答应跟他合作的话，这笔钱就是我的。我当时计算过，倘若一次性可以拿到三千万的话，就可以一次性帮我妹妹交了在半山疗养院的疗养费，每个月都可以拿到五百万，一年便有六千万，两年便有上亿。如果我可以有那么多钱，以后我跟我妹妹的生活就不成问题了，我可以做两年警察，就马上辞职不做了，然后带着我妹妹移民国外，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正是因为这样，你就决定答应做卓元修在警局的内应？”

“对。我心里这么想之后，就起了答应他的念头，当初的什么理想、志向完全被我抛大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我的理想、志向都没有帮到我的忙。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所靠的还是自己。我经过再三的犹豫之后，终于就答应了做黑警，收受卓元修的贿赂。卓元修果然说话算话，当时就立刻汇了第一笔三千万给我，我立刻拿着去给我妹妹交了在半山的疗养费。接下来我便给卓元修提供了很多的便利，而卓元修同时也给我很多社团内部的情报，有时候为了让我可以方便交差，他就故意拿几个小窝点来让我去端灭，或者是给我一些别的社团的情报，让我可以带人去端扫别的社团。就这么不到一年下来，我就侦破了很多大案子，我很快的就被晋升成了警司，也是这一区最年轻的警司之一。其实我能够成为警司并不是因为我多有本事，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卓元修的帮忙，于是我们就这么警民勾结，做了很多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枫林社能在这两年里发展壮大，能够成为所有的黑社会社团之首，也跟我不断的为他们提供消息，有离不开的关系，而我和文力也不断的从中获利。”

苏小窗听他说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原来他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的陷入到这泥道之中来的，如果当时有人可以在他身边拉他一把，也许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种情形了。苏小窗不禁叹了一口气，问他道：“当时只有你和文力两个人是卓元修的人，那为什么接下来米定、李可他们也都参加了？到底你们警察局中跟着你的黑警还有多少人？”

“还有几个。小窗，你是因为太聪明太正义，所以我不得不想尽办法来对付你。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开始看到了米定和李可在没有说警戒词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人，要不然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苏小窗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一个人能够知道自己的死期对自己而言并不是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吗？苏小窗很快就知道，自己到了前面公海，就活不成了，她心里当然也很难受，然而她就是要死，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她望着凌一楠说：“这些事情我们就不必再谈了，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可不想到我死都做个糊涂鬼。你接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凌一楠便点了点头，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小窗，他说：“其实米定和李可他们本来也不打算做黑警的，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以前李可曾经跟你说过，他老婆跟人跑了，他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有一个有病的孩子，那是真的。他也是很需要钱，无可奈何之下，他有一次想不开，都打算去抢劫，被我们发现了。我就把他叫去，教育一顿之后，就告诉他，其实可以有别的办法赚到大钱。顺理成章，他就成了我们其中的一个黑警。而米定和李可两个人向来是最好的朋友，李可做什么，米定也会做什么，他们两个自然而然的就一起参与到了这个行动中来。跟我们一起的人，还有欧世天，欧世天他虽然没有正式成为我们的人，但是我相信他作为一个高级督察，对于很多事情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我们也会偶尔的给他很多好处。警队之中还有两个黑警，就是孙太元和孙太元手下的林文清。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是了，我一定会满足你这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