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楠便应了他一声，说：“我知道了。”

外面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其实孙太元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只是他那个人贪得无厌，屡次要挟卓元修，私底下问卓元修要了很多的钱，卓元修早就已经对他不满了。再加上当时你又一口咬定认为孙太元才是警之中的黑警，你还经常去查他，手中还掌握了一些证据。我们知道再这么查下去的话，孙太元是黑警早晚被你查出来，而孙太元被查出来之后，他也一定会把我们给供出来，我们没有办法之下，就只好对他动手。我们想过很多种方法，想要去杀孙太元，但是每个方法都没有那么容易成功，因为有杀人就一定会留下证据，而你又紧紧的咬着他不放。同时他老婆又要跟他闹离婚，他对他的情人又不怎么放心，于是我们就想出了一招，来嫁祸他老婆或者他情人的办法。我们都知道，他有一个情人叫小倩，是从内地来的，小小倩对他倒还算是一心一意，什么都肯听他的。于是我们就假装对他和平时一模一样，实际上都在想办法怎么可以对付他。”

凌一楠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小窗看到他眼神之中的悲痛之色越发的重了，苏小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孙太元的死感到惋惜，还是在为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念而感到惋惜，总之，苏小窗觉得他真的是这么毁了。他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对苏小窗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真是该怨孙太元，他该死。孙太元的情人也就是小倩，他有一个弟弟叫做李伟风，是社团中人。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李伟风是小倩的弟弟，我们只是以为他是小倩的情人，有一次小倩和李伟风两个人见面恰好被李可给发现了，李可就悄悄的告诉了孙太元。于是孙太元就跟踪小倩，他发现有一次小倩和李伟风进了李伟风租的房子，还在里面待了整整有四五个小时才出来，小倩当时还在一心一意的想法子要弄钱给李伟风做生意。孙太元当时就很愤怒了，他自己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赚那么多钱，都给小倩保存着，结果小倩还瞒着他去找男人，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呢？于是这时候，他就蒙生了杀机，想要将小倩和她的奸夫一网打尽。他还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我们，我们听完之后，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但是在我们几个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个杀孙太元的法子。”

“真的是你们杀了孙太元，你们杀孙太元是，顺便嫁祸给小倩来脱罪？”

苏小窗连忙问道。凌一楠的语调仍旧是有些淡漠的，冷冷的，他说：“孙太元想要杀小倩。我们便帮他出了一个主意，还去买了一把弓箭，让他拿回去注意一点，不要在弓箭上留下他自己的指纹，而只是留下小倩的指纹。我们告诉他说，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可以让警方不怀疑到小倩的死，即使怀疑也怀疑不到他，一把只有小倩的箭的弓箭，又怎么可能说他是杀人凶手呢？他竟然听信了我们的话，真的想方设法的拿回去，让小倩在弓箭之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他把弓箭拿回来，希望我们可以跟他一起部署，怎么样可以杀掉小倩。他到那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其实还是很爱小倩的，但是也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始终不能够接受小倩瞒着他，去倒贴别的男人，才会想方设法的要对付小倩。他很快就在我们的劝说之下，他很快的就部署了一切，那天我便约你到了土瓜湾，你还记得吗？”

苏小窗点了点头说：“记得。”

说完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望着凌一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说孙太元就是那天被你用箭射死的？”

“不错，的确是被我用箭射死的，我是故意约你到那里去，希望可以让你给我做时间证人。你当时正在调查赵谦礼和赵谦礼死的案子，再加上你心情低落，我约你到那里去，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就已经料到了你怎么样都不会怀疑我，所以我才这么做。”

苏小窗再也不想说什么，她静静的听凌一楠说下去，凌一楠做这么多事，原来竟然是早有预谋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凌一楠继续说道：“我告诉孙太元，对他说，那天让他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约小倩到土瓜湾见面，到时候我可以同他想办法，用箭射死小倩。到时候那支弓箭上只有小倩的指纹，别人要想查，根本就查不到，他很快就答应了我的想法。果然如期把小倩给约到了土瓜湾，他自己也想看一下小倩是怎么死的，所以也就跟着来了，就这样，到了那天，我约了你，一起到土瓜湾见面，我们早上在那里钓鱼，我其实早就已经把弓箭藏在背包里了，我还带了很多水给你，让你不停的喝水。果然过了没有多久，你就想去上厕所，我就带你去厕所。我一直都在算着时间，那个时候孙太元和小倩都应该已经到了。”

“然后你把我引到厕所里，你自己也就是在那个厕所里杀了孙太元，对吗？”

苏小窗终于想明白事情是怎么样的了。原来凌一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让自己给他做时间证人，证明他没有在。“其实当时我也不想杀孙太元，毕竟孙太元跟我们同盟了这么久，要想杀他我也于心不忍。所以当时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杀死他，一直到我跟你一起上厕所的时候，我心里其实都是犹豫的。我跟你分别上了厕所之后，我先到厕所里把背包里的弓箭给拿出来，我又故意把背包拿出来，让你帮我拿着，你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我重新回到厕所中。我从厕所的窗口望出去，正好看到孙太元急匆匆的赶来，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等下去了。我便上了一支箭，就是那天孙太元留下小倩指纹的那支箭。我的射击术一向很强，隔着百米要射死一个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就用箭射死了孙太元，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说上完了厕所，同你一起回去。你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我，也完全没有想到，我是在厕所里面开的弓箭，我们出来之后，果然看到孙太元远远的躺在那里，有很多人说出了事情，我还跟你一起上前去看。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被孙太元发现，就算是他发现了，也不知道是我射的箭，他会以为是小倩想要杀死他。”

听他说到这里，苏小窗的眼中不由得涌上重重恨意，她有些哀怨的望着凌一楠说：“原来那天你约我去钓鱼，根本就不是想安慰我，只不过是想让我做你的时间证人，好证明你没有杀人，对吗？原来一切都是你早策划好的。那天即使我不答应跟你一起去钓鱼，你也会照常去进行你的计划，对吗？”

听到苏小窗这么质问自己，凌一楠低下头去，想了想，重新对苏小窗：“你说得很对。其实那天我根本就不是有心要安慰你，我说陪你去钓鱼，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当时间证人而已。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咬着赵谦礼的案子不放，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孙太元的死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苏小窗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一心一意当凌一楠是好朋友，结果凌一楠不但出卖了她，而且还利用她来做自己的时间证人，好证明他的清白。自己在他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者而已，自己只是可以帮他制造烟雾的时间证人而已。苏小窗望着他，一时之间目光有些怔忡，半天才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的说：“接下来你就开始想法子，把这些事情诬陷到别人头上，对吗？”

“不错。”

凌一楠点了点头说：“最开始我想把这件案子的背后凶手诬蔑到小倩身上，没有想到小倩竟然和李伟风是亲生姐弟，而这件事情又被你发现了，那么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可疑了。我还曾经和枫林社的卓元修商量过，让他们想法子让李伟风出来认了这件案子，结果那场景又恰好被你给看到。很快的，这件案子就证明跟小倩没有关系，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再去想别的办法。本来我想再制造一些证据，把这件案子的背后凶手做成是他老婆张清华的样子，谁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妹妹竟然死了。我妹妹她最后还是想不开，在半山疗养院里自杀了，而且她的病那个时候已经到了晚期，即使她不自杀，最后也会痛苦而死。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刻赶去看望我妹妹，有几天我一直在警局之中没有出现，就是因为我去看妹妹了，而你也是利用那几天帮小倩找到了时间证人。这一切都好像是天注定的一样啊。”

凌一楠说到这里之后，不禁望着苏小窗感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