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这里?”
魏凯指了指四周。龚老三点点头。“每次你从我那离开,我都会派人跟着你,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反侦察能力,几次的地点都不一样。没办法,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约你见面,再一次又吃一次的送你走。”
听到这里,龚老三眉头一挑,问道:“这么说,从一开始,你说我身份不够,让我找说话有分量的人,再到后来的不断讨价还价啊,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好找到我们的工厂?”
龚老三苦笑一声,问道。点点头,魏凯道:“是啊,要不然在这里耽误这么久是为什么?”
“我知道我有一天肯定会栽,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虽然这么说有点吹牛逼,但天网恢恢吧。”
“好吧,老魏,还有个问题我也想不通。我们平常都不怎么来工厂的,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今天我们一定会来工厂?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捞偏门的,拜的是关二爷。义字当头,做老板的赚了这么大一笔钱,如果是正当生意,财不露白才是主要的,但是偏门,你想树立威信又不能靠打打杀杀,就只能让小的们见识到你赚钱的能力。你这个做老板的,手提一千万的现金在这儿一摆,哪个小的会不服?开个庆功会,顺便论功行赏,嘿……完美!”
听着魏凯将他的心思如此简单直接地剖白开来,龚老三直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就在这一瞬间,那种浓浓的挫败感几乎将他的心撕的粉碎,他从来都自以为的小心谨慎,在人家警方面前,居然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出他的颓唐,魏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龚老板啊,这些日子交往下来,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一会儿回了局里,少不了要突审,你呀,该交代的,就痛快儿地交代,我也好有理由给你写减刑申请,最不济,也能保你一条命。”
听闻此言,龚老三嘿然一笑,说道:“魏警官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哪够得上死刑。我的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魏凯笑了,摇摇头道:“龚老三,本命龚安泰,四十六岁,1990年涉嫌诈骗入狱三年,1997年同样因为诈骗再次入狱三年,再次出狱后,经营一家餐馆,一年后倒闭……2009年,因为使用假币被治安拘留十五天……”听着自己的底被起的如此干净,龚老三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起来。等魏凯说完,龚老三故作无谓地说道:“看来魏警官功课做的很足啊,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我有案底?”
“看来你还没有看清形势啊,我之前喊你龚老三,现在却喊你龚老板,这说明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听完魏凯这句话,龚老三的眼角微微一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魏凯嗤笑一声,说道:“没见过哪个传话人会在二老板跟客户谈话的时候插嘴,也没见过哪个传话人能让二老板隐隐退让,我很佩服你明明是个团伙头目,却能自降身份来客串马仔,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像你这种做过几天老板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给人马仔跑腿传话,但自从看了你这几天的表现之后,里头的关节我这才算完全想通。其实就算我现在想想,你这一招还真是高, 如果不是前几天你表现的太过积极,而今天谭老板又太过兴奋,我还真没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你身上,当然,这件事也怪谭老板,没事儿往你身上指什么?哪怕随便扯个谎不就得了?还有你,扯什么老板住院了呢?多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嘿,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
龚老三依然咬死不松口。“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交代不交代就是你的事情了,有道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魏凯并不介意,在他这边已经完全认定龚老三才是这个团伙的首脑,正如他所说,这个原本甚至连猜测都算不上,魏凯原本是打算等抓住这帮人之后,将主要逃跑路线第一时间封锁,然后通过审讯的手段让这帮人交代出他们首脑。但最后一次会面和今天的这场交易,让魏凯原本想不太通的点滴完全串联了起来。尽管龚老三已经伪装的很好了,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细节,却将他完全暴露了出来。“魏头儿,这次买卖可大了去了,印刷机一台,假币胶板十二块,原料以及半成品若干……”听着手下队员一桩桩一件件地把这次的“战利品”汇报过来,魏凯微微眯着眼,暗道:是真的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