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初雪的两个人会……白头偕老。”

正想着，远处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苏璃，忽然回过头，遥遥望向他。彼此的视线，在星空下交汇。时秋夜微微一笑：苏璃，我们这算不算是雪落白头了？我们也会白头到老的，对吧？＊圣诺瑞医院，ICU病房夜色惨淡，天空黑压压的，令人有些难以呼吸。长长的走廊尽头，刑越看着头顶的黑云，似乎陷入回忆中。蓦地，他眼角余光瞥到一抹人影。他回头看向那人，瞳孔猛地一缩，“路瞳？”

路瞳整个人都裹在驼色的斗篷中，只剩一双微微凹陷却妖媚不减的棕眸，含笑望着刑越，“恭喜邢总，顺利接管水云轩。”

“消息传的还真是快。”

刑越眼底冷意凝聚。对于路瞳知道这个消息，他丝毫不奇怪。路瞳是年氏最年轻的一员，现在也不过才23岁，但她却是第三继承人，而他不过位列第四。她所有年纪上欠缺的，都可以用她的疯狂来弥补。这个女人总是能靠出其不意的方式，知晓对手的情报，杀对方个措手不及，甚至没人清楚她的消息来源是哪。路瞳没有在意他的戒备，眼角瞟向古霆的病房，小声道：“你爸爸他怎么样？”

“没死，但是成了植物人。”

刑越疏离道。“不亏是当年带我进入年氏的师父，手段还是这么的厉害。”

路瞳似笑非笑道，“跟活人一样还有心跳，跟死人一样无法开口，这是最好的状态。”

古霆一天不死，苏璃就一天摆脱不了陷害叔叔的嫌疑。舆论也是可以杀死人的。看她笑着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刑越全身涌起恶寒，“你怎么会来这，不用去救苏璃吗？”

“什么？”

路瞳的手激动地握紧。“听说她被人追杀，还连人带车和时秋夜一起落入了兰湖。”

刑越目光冷厉地打量着她，“你这么激动？难道是你派去的人？”

“说话要有证据，年氏上上下下只有我没有一点防身术，打打杀杀的事，我一概不知。”

难怪明川一直联系不上苏璃，原来是掉到湖里去了。就是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居然连时秋夜都摆平的了，看来实力不可小觑。“不是你？我看就是你吧，你对苏璃的恨意可一点不比我少啊！”

刑越对路瞳的口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比起苏璃作为第一继承人的名不副实，他其实更厌恶路瞳这个后辈踩在他头上。更可气的是，当年她进入年氏，还是拜他为师，跟着他摸爬滚打，却不到一年就超越了他这个师父。只是这女人心机深沉且多变，算计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是恨她，恨她比我们都要得年玄的偏爱，但除了杀死她这一条路，我还有九十九种方法让她不好过。”

路瞳耸肩，坦然一笑，“今晚我背着明川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找你帮忙。”

“年氏的智囊会有事找我？”

刑越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听来格外恐怖。“我知道你在马赛有些朋友，帮我查个人，这是他四年前所在的住址。”

路瞳将一张字条递到刑越眼前。刑越瞟了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马赛，圣母加德大教堂。“什么人？住教堂？”

“一个男婴。”

路瞳阴毒地冷笑，目光如刀，“一个，很像苏璃的男婴！”

刑越猛地撑大了眼，震惊道：“你什么意思？她的孩子不是不足三个月就被堕了吗？”

路瞳只是笑，不答。刑越隐隐觉察出当年堕胎一事另有隐情，但他也不想被自己一手教出的徒弟牵着鼻子走，便不再追问。“就算那野种没死，但你现在是年氏的人，我是元启的人，我不可能去帮我的竞争对手，你别做梦了。”

刑越决绝道。路瞳迎着他的视线，挑眉，“梦会成真的，邢董事长会让我的美梦成真的。”

她逼近刑越，右手轻轻撩起自己的刘海，露出眼角那一道狰狞的伤疤。“看到了吗，你脸上也有一条和我一样的疤，虽然比我严重很多。”

刑越面色陡然惨白，路瞳继续道，“也难怪，比起我，你对年玄的背叛，可是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