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待墨芜荑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拉了墨芜荑进屋,好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似乎才想起正事来:“昨日老夫人寿宴,我便忙了些,倒是忘了给你身边指派一些下人去了,你可别怪伯母粗心!”
“没有的事,伯母贵人事忙,再说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什么下人伺候的。”
墨芜荑乖巧的道。“按例啊,你身边该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然后再配两个负责打扫、洗衣之类的粗使丫鬟,另外再有一个粗使的婆子,一共四个人,可如今你身边已经有几个下人了,所以我便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看……”钱氏说到这儿,话锋一转:“我听门房说,昨儿个在你身边的那对夫妇晚上没有回府?”
原来是打探这个事情来了,墨芜荑心里如明镜似的。墨芜荑在来之前就已经将于叔于婶以及千亭的身份安排好了,所以这会儿钱氏问起,墨芜荑不慌不忙的答道:“原是我不好,昨日初到府上,您又忙,所以没有将这个事情给您说清楚,于叔和于婶以及我身边的千亭是一家人,于叔于婶受过父亲的恩惠,是父亲的安排下留在我和姨娘身边照顾我们的,千亭也是于叔于婶看我没什么玩伴,拿来给我作伴的,所以他们其实都签的活契,平日里我也都不拿他们当下人的,之前在保宁府的时候,他们也都是住自己家里的,昨日府上也不曾给他们安排住处,所以昨日他们便住的客栈。”
墨芜荑这般一说,钱氏便明白了,她有些为难的看着墨芜荑:“如此,我倒是有些不太好安排了,另外再派四个人去你身边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矩……”“伯母放心,我知道伯母当家不易,也怕别人说闲话,您看这样如何,于叔于婶以及千亭的月银都由我自己来给,这样的话,就当是我自己出钱养着他们了,旁人也没话可说,另外我也不要什么贴身伺候的丫鬟了,有千亭就够了,伯母只需要给我再派两个打扫的丫鬟并一个婆子就行了,您看如何?”
墨芜荑这相当于是给钱氏省了一个贴身丫鬟的钱,钱氏大可以在做账的时候把千亭的月例也算上去,将她这边三个下人的月例做成四个下人的,这样一来,钱氏便可以将千亭那份月例收入自己的口袋。虽说钱不多,但是积少成多,何况大房日子原本就不宽裕,钱氏不要白不要,所以钱氏没道理会不同意。果然,钱氏略微考虑了一小会儿,就同意了。只是钱氏迟疑的问道:“咱们府上,嫡出的姑娘月例是二两银子,庶出的姑娘月例是一两银子,你若是要自己出三个下人的月银,那你这手上可就没有银钱可以用了。”
知道钱氏在试探自己,墨芜荑倒也不瞒着钱氏,毕竟她再也不是那个墨白音了,会怕钱氏惦记自己手上的钱财,她如今就怕钱氏不惦记呢。所以墨芜荑只浅浅的笑了笑道:“我平日里吃穿用度想必公中都会料理的,那我平日里也用不了什么银钱,若真是有需要,我这里也还有我姨娘留给我的些许钱财。”
“如此,我便放心了。”
钱氏这才确定了,墨芜荑手中是真的有不少的钱财。墨芜荑的姨娘肯定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否则的话,也不会去给人做妾,还是一个没有过明路的妾,除了一张纳妾书,跟外室也没什么两样,那墨芜荑说的她姨娘留给她的钱财肯定就是墨文修给她们的。墨文修可是在保宁府做了三年知府,手中应该有不少钱财……这般想着,钱氏对墨芜荑就越发的和蔼了,好似墨芜荑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她的亲女儿一般。墨芜荑脸上挂着的还是一如既往温婉的笑容。之后,墨芜荑还拜托钱氏给于叔和于婶安排了住处,毕竟他们还是住在墨家好一些,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来得快些。钱氏自是答应了。墨芜荑最后从瑞和院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回去,到了蒹葭院之后,墨芜荑便让她们三人自报家门。三人都是才进府一年多的,所以墨芜荑之前在墨家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两个丫鬟分别叫青碧和紫星,那个婆子姓李。府里伺候的老人,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钱氏自然不会给她派那些能用得上的下人过来,不够这样也好,起码这几个人底子稍微干净一些。“我这儿东西不多,屋子也不大,你们平日里看着打扫就行了,我性子也比较温和,你们既然来了我这儿,咱们日后相互扶持就行了。”
墨芜荑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毕竟来日方长,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末了,墨芜荑便叫千亭发了赏钱。三人得了丰厚的赏钱,脸上的神情倒是松快了些。毕竟这个墨芜荑是昨儿个才回府的,又是个没爹没娘的庶女,看她长这么大才回府,想必也是个不得宠的,所以几人知道要来伺候墨芜荑,无疑都有些沮丧。可是如今得了不少的赏钱,三人又觉得这个五姑娘似乎是个大方人,手中的钱财好似也不少,过来伺候时的不情愿便又散了些。不出半日,新进府的二房庶出的五姑娘手中私房钱不少,打赏下人也十大方的事情就传到了墨家各房的下人们耳朵里,各房的主子们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