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墨芜荑这么直白的怼回来,显然被气到了。墨白珂便立马上前拍了拍老夫人的胸口,嘴上还带着哭腔:“祖母,您别生气,您要是被气出了好歹,孙女真是没脸活了,孙女受点委屈不妨事的,祖母您别气着自己了。”
“气我的可不是你!她都有脸活呢!”
老夫人指着墨芜荑鼻子痛骂。墨芜荑不为所动,就冷眼看着老夫人和墨白珂两个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儿装腔作势。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的。“真是反了她了!”
老夫人也被气得够呛。“祖母,她现在不仅不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竟都不将您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回头要真是像祖父说的,她攀上了高枝儿,怕是也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
墨白珂其实今天倒也不是真的要老夫人将墨芜荑如何。如今她知道,现下墨芜荑又老太爷护着呢,老夫人又能如何,这个家还是老太爷说了算的,所以她只是来煽风点火,这不,墨芜荑又惹怒了老夫人,她再吹吹耳旁风,就不信老夫人能咽得下这口气。“咱们也不能跟着她享福,偏生还得受气,祖母,您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啊!”
墨白珂嘤嘤的哭,“若只是我也就罢了,横竖我只是一个隔了房的堂姐,可祖母您可是她的亲祖母啊!”
“不错,依照这丫头的性子,以后就算是发达了咱们也沾不上光!”
老夫人面露阴狠。“不仅如此呢,祖母您看看,她这态度,分明是嫌咱们家对她不好,日后她若是攀上高枝儿,咱们怕是要被她报复的!”
墨白珂在老夫人跟前奉承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老夫人的。“她敢!我可是她祖母!”
老夫人怒不可遏。“今天她敢顶撞祖母,来日得势了,会做出什么都不稀奇的,可要真等到那一天,就来不及了!”
“那就让她没有那一天!”
墨白珂和老夫人在明安堂那边嘀嘀咕咕什么,墨芜荑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夜闯她闺房的不速之客。“谢公子不请自来,是想做梁上君子还是采花大盗?”
墨芜荑正准备脱衣去沐浴,就发现了这屋里有些不对劲,原本想要喊千亭,却发现对方的衣着甚是熟悉。这不就是白天才见过的谢珩么。“这儿有什么值得我做梁上君子,或者采花大盗的?”
谢珩扫了一眼这屋子,又扫了一眼墨芜荑,意思不言而喻。墨芜荑沉默了。谢珩却开心的低声笑了起来,引得墨芜荑一阵白眼。“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想早些歇息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要说?”
谢珩挑了挑眉。墨芜荑:……见墨芜荑心绪不佳,都快处于暴走的边缘了,谢珩这才轻咳了一声,给墨芜荑带来了一个消息:“今日算计你的人不是晋阳公主。”
“我知道。”
墨芜荑面色平静。“你还挺聪明,”谢珩撅了噘嘴,“那你知道是谁吗?”
墨芜荑摇了摇头,单见谢珩露出得意的神色,墨芜荑却咧开了嘴,恶意的开口道:“我知不知道没关系,横竖谢公子会告诉我的。”
这下轮到谢珩没了笑容。谢珩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你倒真是聪明啊。”
“承让。”
看见谢珩吃瘪,墨芜荑心情倒是好了几分。“那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
谢珩挑了挑眉。“好说。”
墨芜荑知道就凭她自己,怕是难以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了,所以倒是痛快的应下了谢珩这个人情。“是太子妃。”
谢珩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双桃花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太子妃……”墨芜荑呢喃了一句。“你与太子妃无冤无仇,甚至她都不认识你,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对付你?”
谢珩瞧墨芜荑那淡定的样子,就想调侃调侃。“是啊,我与太子妃都没见过,也自问没做过什么影响太子妃的事情,”墨芜荑之所以淡定,是因为她大概知道原因,所以墨芜荑笑了笑,不给谢珩嘚瑟的机会,“所以太子妃其实根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过就是个被利用的倒霉鬼罢了。”
太子和纪棠有私情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太子妃这个枕边人的,何况纪棠还是太子妃的妹妹,太子妃恨纪棠,也恨太子,只是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由她来揭开,否则的话,她日后怕是没办法在东宫立足了。所以她便挑出了墨芜荑这样一个人。一个不至于默默无闻,死了都没人过问,但是也不至于重要到会有人为她出头的人。“我若是倒霉,死在了太子的手下,就算太子做好了善后,但是太子妃也会把事情闹大的,到时候太子和纪棠私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我若是运气好,没死在太子的手里,那我或许会把事情告诉别人,宣扬了出去,太子迟早会灭我的口,如果我是个锯嘴的葫芦,什么都没有说出去,那太子妃一可以‘帮’我说出去,引来太子,二可以杀了我,嫁祸给太子。”
墨芜荑冷笑一声,“总之,在太子妃的这一出计谋里,我就不可能活着。”
事实上,若不是遇到谢珩,墨芜荑还真就难逃一死了。若是墨芜荑真的死了,事情被闹大,那太子顶多被攻讦,罚在家中思过,而纪棠有可能被纪家远远的嫁出去,或者送入家庙,太子妃想要拆散两人的目的达成,无论如何,他们都性命无忧。所以从头到尾,墨芜荑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至于她是死是活,上位者谁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