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眉头皱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赵铮已经推翻了物证,虽有人证,只要他稍微运作,保下小命不成问题。可经这么一闹,陛下若降罪,那可就麻烦了。可再看赵明辉,依旧安稳的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对于刚刚这一幕,似乎置若罔闻。而赵铮也完全没有理会唐极和赵嵩,目光始终紧盯着三顺。“三顺,你先是制作金刀黄袍,又妖言惑众,在禁军查抄时,故意将金刀黄袍放在本殿下寝宫,简直胆大妄为。”
三顺被看得心虚,脸刷的一下白了。“奴婢,奴婢没有……”苍白的辩解,显得有些无力。赵铮目光一厉,声音也陡然拔高:“你还狡辩?若非如此,为何是你先发现的这些东西?分明是你现场带过去的,贼喊捉贼,是也不是?”
一声声质问,赵铮气势威严而凌厉。哪怕是唐极,也不由一怔。这赵铮,莫非在垂死挣扎?而三顺浑身发颤,更不敢看赵铮的眼睛。“赵铮,你……”赵嵩皱着眉头,刚想发难,赵铮却大手一挥,完全不予理会。“哼,恶奴三顺,竟用如此手段陷害本殿下,当斩立决!”
“雷统领,动手!”
此话一落,别说旁人,哪怕是雷开也一时愣住。案件还未审理结束,就要当堂斩杀人证?要知道,陛下和满朝文武可都在这里呢。陛下还没吭声,这一刀要是砍下去,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殿下,这这……奴婢,奴婢……”三顺吓得语无伦次,求救的看向赵嵩。只可惜,赵嵩此刻又是惊又是怒,偏偏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三顺失望的低下头,一颗心也凉了半截。“哼,你假借搜查之名,将罪证带入寝宫陷害本殿下,还有何话说?”
“雷开,斩立决!”
赵铮目光灼灼,一声大喝,雷开终于回过神。一咬牙,唰地抽出长刀。“斩立决!”
如此一幕,吓得秦学桧等人不知所措。就连赵明辉,也终于皱起了眉头。至于三顺,眼珠瞬间瞪大,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殿下饶命,饶命啊,奴婢并没有把罪证带进您的寝宫……”赵铮等的就是这句话,眼睛猛地一瞪,接连质问。“你还狡辩?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本殿下的寝宫?”
“奴婢没有狡辩,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提前放好的,奴婢只是顺势把它找出来而已,奴婢……”三顺被吓怕了,心里没了算计,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话音戛然而止,却显然来不及了。整个公堂,瞬间安静。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还有一道道惊诧的目光。三顺的话虽然不多,可信息量却大得惊人。“哦,原来如此。”
赵铮拉长语调,和雷开相视一眼,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金刀黄袍还有那小人藏在何处,只是故意将其找出来公之于众而已!此等计谋,还真是恶毒。”
赵铮目光从三顺身上收回,在朝堂扫视一圈。“列位大人,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微张着嘴巴,看向赵铮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少。好一招激将法,居然让三顺不打自招了?秦牧神色一松,看向赵铮的目光,又高看了几分。刚刚连他也觉得,赵铮是在病急乱投医。没想到,只用如此小小手段,就将真相公之于众。这份心思,这份胆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比起秦牧,唐极虽然面容平静,可眸中却寒芒闪烁。至于赵嵩和皇后唐澜,一张脸早已阴沉无比。紧紧握着的拳头,显示着内心的不甘。一切变化得太快,还如此出人意料。之前的所有布置,瞬间功亏一篑,功败垂成。赵嵩死死盯着赵铮,咬着牙,像是想杀人一般。赵铮似有所感,忽然回过头,四目相对,火光四溅。比起赵嵩的咬牙切齿,赵铮嘴角一挑,露出淡淡的笑容。“三顺,说说吧,那金刀和黄袍是谁放在本皇子寝宫的?又是谁指使你陷害本殿下的?”
此言一出,赵嵩目光一闪,脸色更加难看。唐极和唐澜低着头,目光阴晴不定。群臣纷纷竖起耳朵,表情好奇而复杂。就连赵明辉,也终于抬起了头,眸中射出两道精光。全场,鸦雀无声。不少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制作金刀黄袍,散布流言,污蔑当朝皇子妃子。每一条罪责,都是死罪……三顺要是一口咬出幕后真凶,这朝堂,只怕要大地震了。“这,奴婢……奴婢……”三顺一张脸已经没了血色,时不时偷看赵嵩,似乎在犹豫,在挣扎。见他依旧有顾虑,赵铮忽的冷笑:“三顺,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若非昨夜雷统领把你抓来,你现在只怕已经身处异处。”
此言一出,三顺先是一愣,接着瞳孔放大:“什,什么意思?”
赵铮没有回答,看向雷开。雷开当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扔在三顺面前。打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元宝,足有五百两之多。“三顺,这银子是你的吧?你不敢带回家,更不敢放在宫里,所以寄存在了恒通当铺。”
“你怎么知道……”三顺彻底惊呆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不止如此!”
雷开微微摇头,严肃认真:“昨夜,你父母姊妹四口,已全部被杀,若非本统领把你抓了,你也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三顺整个人瞬间呆滞,双目无神。也不知是悲痛还是绝望。“还有呢!”
赵铮淡淡一笑:“若我没猜错,这些应该是官银,元宝底下有朝廷的字号,你虽是宫中的下人,可只要敢使用,必定大祸临头。“我大盛律法早有说明,官银私用,定斩不饶!“就凭这五个银元宝,足以让你死五次!”
在场文武百官,不禁纷纷倒吸凉气。那幕后身后竟然如此狠毒,不但杀人全家,还算计颇深。如此手段,如何不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