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比试的时候,那对着顾兴修的表情像是在恨铁不成钢。很快,第二场比试开始了。顾胜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开始了第一个问题:“徐家有一儿郎,盛夏酷暑之日患了暑病,热极,大汗不止,但脉微肢冷,面赤气短。针对这一病症,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医治?”
顾倾夏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移向了顾兴修。后者以为她这是不会,于是很是自信地振声说道:“这酷暑之日大汗不止,面赤气短,应当是热症,至于这脉微肢冷,应该是久病不治的后遗症。针对热症,应当服用寒凉之药。”
对于顾兴修的回答,顾胜峰没有立刻说对与错,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顾倾夏,询问她的回答:“倾夏,你觉得呢?”
“女儿看来,这徐郎并非热症。恰恰相反,他应当是患了寒症,应该服用温热之药,如果服用寒凉之药,只会让他的病更加严重。给他开一副参附汤,服用几日好好调节之后,便能痊愈。”
顾倾夏的回答,得到了顾胜峰的首肯。顾兴修却有些不服气,他朝着顾倾夏争辩道:“那徐郎明明是在酷暑之日大汗不止,明显就是热症,你却说他是寒症?”
顾倾夏回看向他,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可那脉微肢冷恰恰是最重要的症状,肢冷说明他浑身冰凉,在大暑之日却感到浑身冰凉,这就是寒症无疑。这其实,是寒热并杂、真寒假热的病症。而且,他因热而大汗不止,说明他产生了阳虚病症,参附汤属热性,又能补虚,正是最适合他的。”
听完顾倾夏的这番话,就连顾胜峰都忍不住鼓起了掌,满意地连连点头:“不错,夏儿说得很是正确,而且很全面。这徐郎确实是寒症,外加阳虚。一点儿不错。”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继承了为父聪明的脑袋啊!”
相比起顾倾夏一家的开心,顾兴修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潜修了这么多年的医术,竟然比不过一个刚学几天的小丫头。袁氏的脸色也变得更加不好看。如果顾倾夏知道顾兴修心里作何想,可能还会上去安慰安慰他。毕竟她并非只是“刚学几天”啊。大抵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顾兴修的状态就不对劲了,回答要么是太过于片面,要么就干脆全部都答错了,整个人仿佛早已神游天外,他的回答让顾胜峰听得直皱眉头。于是毫不意外的,第二局也是顾倾夏胜出。到这里,比试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不管这最后一局的比试顾兴修翻出什么花儿来,最后的胜利都已经是顾倾夏的了。当顾胜峰宣布出此次比试顾倾夏胜的时候,盛媛很是高兴的小跑到顾倾夏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娘就知道你行的,果不其然。我们女儿还真是聪明啊,竟然全都会,以后一定是一名名扬天外的好医士。”
顾晗依旧是那副嘴上不饶人的德行:“说不定只是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给撞上这几日正好看到的了。”
顾倾夏伸出手去捏住他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你这张嘴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大可以帮你缝起来,相信我,你阿姐的缝合技术可好了。”
“你!”
顾晗一下子脸红耳涨起来。这下,通过此次的这场比试,顾家人都看到了顾倾夏的实力,惊讶于她竟然懂得这么多医术,也不知道是何时学的。顾兴修一家回到了宅子偏院,这里虽说是偏院,但是大小、装横,顾胜峰是一点儿都没有亏待他大哥家。只是,袁氏对此依旧不知满足。她从以前就盼望着顾兴修跟着顾胜峰好好学习医术,顾胜峰年纪也不轻了,这官职说不定做不了几年就要退位了,到时候要是顾兴修能够继承他的衣钵被举荐到圣上面前,那他们顾家下一代厉害的不就是他们大房了?顾倾夏那个弟弟顾晗心思不在医术之上,整日里就知道读什么古人圣贤之书,这文官岂是那么好做的?不知道这科举考得考个几年,才能出人头地。于是袁氏就期待着自己的儿子争口气,让他们以后不用再依附着二房家,让他们也能够挺直腰杆做人。只是她没想到,眼看着没几年她的梦想就要成真了,如今却突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这要她如何不着急?难道,他们大房要继续过着攀附二房过活的日子?她袁氏可不愿意。于是回到偏院后,袁氏揪着顾兴修就开始骂他不争气:“你这些年,你这医术白学了?竟然连那个蠢笨无能的顾倾夏都比不过?我这么些年,供你吃供你喝,就是为了让你一心好好跟着你二伯学习医术,将来能够出人头地,让我们不至于继续在人屋檐之下,可是你呢?!你就学了这些东西?!”
“你今日,当真是把我们的脸全都丢光了啊你知不知道!”
袁氏气得脸都要憋红了:“要是那个顾倾夏威胁到你继承你二伯那些医术,我们家又该怎么办?你又要如何才能出人头地?!”
“总之,你要赶紧想个办法去对付那个顾倾夏!绝对不能让她威胁到你!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