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倾夏的这番阔绰手笔,原先还态度颇为轻慢的青楼姑娘再看向顾倾夏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来了个摇钱树啊。那姑娘立刻谄媚道:“诶呀,公子好生大方,看面相也是一表人才,小柔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这位名叫“小柔”的姑娘一手柔弱无骨的搭在顾倾夏的肩膀上,一手用尽力气摁住桌子上的银元宝,生怕顾倾夏反悔又把那元宝拿回去。她的心思被顾倾夏看得透彻,忍不住在心底发笑,故意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说道:“你可还有其他姐姐妹妹,一起叫过来玩玩,要是让我开心了,肯定重重有赏。”
有了银元宝在前,小柔是彻底相信她有点家财在身上了,连忙应道:“好嘞爷,爷您放心,您想要多少我们这儿都有。您先坐这儿喝喝茶,稍等片刻,小柔这就去帮您把她们都叫来。”
说完,小柔还顺势拿走了桌上的元宝,塞道了自己的袖口中。乘着小柔去叫人的这段时间,顾倾夏环顾了一眼四周。她周围坐着好些个男子,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身边或多或少的围着几个这楼里的姑娘们,说说笑笑,亲昵的互相喂酒,调笑着推推攘攘。于是,在小柔带着她的一群姐妹来找顾倾夏了之后,她拉着她们一起凑到了那些男人的身旁,故作娴熟的打着招呼。小柔一群人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带着一脸的疑惑跟在她的身后,就见她同别的客人攀谈了起来。本来自己好好的跟红粉佳人们有说有笑,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面生的家伙,那男子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但是在看到顾倾夏身后的各色美艳女子,那人脸色变了又变。毕竟顾倾夏好歹是出手了一块银元宝的人,那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小柔找来的那些姑娘可谓是“群英荟萃”,各个美得出奇,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且美得各有味道,有小怡柔情的,有眼含秋波的……看得那人眼都直了。顾倾夏还故意跟他称兄道弟,说和他一见如故,想和他交个知己,还把自己身后的那些姑娘唤到他的旁边。这青楼的姑娘便是谁有钱就听谁的,反正伺候谁不是伺候,能给银两就成。所以,在顾倾夏又拿出些碎银两撒给她们之后,她们笑得更加开怀了。有时候,酒肉朋友便是这样,一点好处就能跟你好得仿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通过一点点的装逼技能,顾倾夏很快和那些客人也好、青楼的姑娘们也好,都打成了一团,相处的可以说是非常愉快。酒过三巡,一开始被顾倾夏找上的那名男子早已面色潮红,舌头捋不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说、说起来……嗝……我还不知兄弟你姓甚名谁……”顾倾夏酒量比他们都要好太多,这会儿整个人还是如刚进来那会一样清醒,听到他的问题后,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到她最期待的环节了!她来这里可就是为了这一刻!顾倾夏清了清嗓子,从木凳上站了起来,将双手背到身后,颇为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做足了模样:“愚已是归隐之人,平日里都以‘号’示人,说来惭愧,此番名号可能无人知晓。‘日透朱樱明,雨拭白莲净’。‘白莲居士’,这便是愚的名号。”
不远处,传来几声女子低声轻笑,“归隐之人”竟然还会出入这般风花雪月的场所,倒也是好笑。不过很快,他们反应过来了什么。先是那醉酒的男子在口中呢喃着:“白莲居士、白莲居士,这名字倒是好生熟悉……”很快,旁边有人想起来了:“呀,这白莲居士,不就是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人。因着那南中干旱,所以特此献计投入水中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想起来了,纷纷惊叹于这号人物竟然如今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过下一刻,顾倾夏却听到了远处一桌传来的嘲讽。实在是他们这桌人又多,又吵闹,别人想听不到都难。听说“白莲居士”在这后,那人便针对城中传言的那些计策开口讽刺道:“原来便是你,我当是谁闲着没事干做出这等举动。学先人献计,还用那样装模作样的方法,也得有个真本事不是?不然传出去只是个会纸上空谈兵的,多丢人。看看,现在闹得城中谁人不知这‘白莲居士’就是个说大话的,多坏名声。”
“你这名号如今倒也不算是无人知晓了,别说,知晓的人还不少呢,只是这名声啊,也分好与坏,如今白莲兄这名声……嗯……在下还真不太好说了。”
那人的话还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话里话外都是嘲讽。虽然他说的话确实不中听,不过他说完之后周围没人再吱声,显然他们和那人想得都一样,只是他们未敢说得这般直白罢了。倒是他那桌有一名女子,该说是心直口快,还是个性豪迈呢,总之她大抵心里也是瞧不上顾倾夏那些计策的,所以在那人说出这番话寂静了片刻后,也接茬道:“就是,便是我这般什么都不懂的风月女子都觉得好笑。什么水压机关啊、压实土壤啊……这些都是什么啊,你真的种过地吗?真的知晓干旱是什么吗?干旱便是连水都没有了,还水压机关?听都没听说过,可笑得很。”
面对他们的这一连串嘲讽,顾倾夏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仿佛一点都没被影响到。她继续装模做样,摸着自己下巴装老成,还在心底后悔怎么捏脸的时候没给自己整个胡须,害她现在没法摸着胡须装了。“啧,此话不是这般说得。倒是姑娘真的知道何为干旱,何为干旱的治理之法吗?开垦引流姑娘可知道?不过鄙人那封献计信也不是写给你看得,你看不懂自然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