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宁给庄妍打了个电话,拜托她过来帮忙照顾自己的妈妈几个小时。庄妍看见她临走前的表情,搂住她的肩膀:“薇宁,你这是准备跟冷则铭分手去了?”
白薇宁挑眉看她,她点点白薇宁紧锁的眉头:“看你的小脸,明明就是一副即将失恋的样子。”
她握住白薇宁的手,轻声问:“真的要分手?你不是已经爱上他了吗?”
白薇宁摇头:“爸爸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我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真的跟他在一起,我的心也不会安宁。”
“但你没有仔细想过吗,为什么那张照片会出现在叔叔的面前?”
庄妍接口说。对于白薇宁的事,她作为闺蜜知道得一清二楚,作为旁观者,她比白薇宁看得更加清楚。白薇宁怔了下,依然是摇头:“不管那张照片是怎么出现的,事实放在那里,迟早是会被爸爸知道,终归我才是那个让他离去的原因……”她轻轻抚开庄妍的手,脸色郑重地对她说:“庄妍,你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庄妍轻叹口气,重重点头:“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白薇宁朝她笑笑,嘱咐句“照顾好我妈”然后就出了医院。她打车直奔别墅,到的时候,看见别墅的窗中透出晕黄的灯光,冷则铭已经来了。她没有用指纹开门,而是摁了门铃,过了几秒,冷则铭打开大门:“怎么,几天没见,指纹都变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丝丝轻柔的揶揄,听上去十分磁性而富有吸引力。如果是以前,白薇宁肯定会扑上去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一口,但今晚,她却定定地站在原地,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多看他一眼,都会让之前积攒下来的勇气化掉。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是他审视的目光在逡巡,大气不敢出一个。下巴上微紧,接着头就被迫被抬起,这下子,躲无可躲,只能与他视线相对了。他的眸子漆黑深远,语气也没了之前的轻松:“看来,你今晚有事。”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还是尽快面对吧,白薇宁转动下巴摆脱了他的手指:“是的,我找你谈点正事。”
他锐利的目光穿进她的眸底,看了会,忽然伸手捏了她的脸一把,口气轻佻地说:“在别墅这里,正事就是跟我一起睡觉。”
白薇宁不理他的揶揄,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谈谈我们的合约。”
话说完,彼此就陷入了沉默中。过了会,他才返身进屋,坐进沙发点燃了支烟,大口大口地吸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抽烟了。白薇宁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心头好像压了块大石,沉重得要喘不过气来。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终于开口:“冷总,当初我和你签的那个合约,似乎没有约定过时间——”“怎么,得了好处就想走?”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的目色变得很淡,眸子里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无怒无喜,拒人于千里。白薇宁的心针扎一样的疼起来,沉默不语。他吹出口烟圈,有点漫不经心的口气:“你是觉得,你们威宁服装公司有能力一下子将兴民银行的贷款连本带利的全部还了?”
白薇宁默默,爸爸在的时候都不可能,现在爸爸走了,更加不可能。“一周时间,只要威宁能还清贷款,我就考虑解除和你的合约。”
白薇宁咬咬嘴唇:“一周时间显然是不可能——”“换作别人,我连机会都不给,这是看在你好歹尽力伺候过我几次的份上给你的优惠。”
他冷声打断。沉默了会,白薇宁问:“如果我做不到,合约——”“等我玩够了,自然如你所愿。”
他冷酷回答。玩够了……这个词像根荆棘狠狠在白薇宁的心头扎了下,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是疼的。这些日子的融洽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他的真心了,谁知,这个男人知道她有去意,甚至都没有挽留的心,立刻就翻脸,冷酷地羞辱她。看来她是错了,也许自己只是自以为得到了真心而已……心痛又失望,眼圈有些泛红,低头擦了下眼,再抬头,视线被他健硕的胸膛挡住。他俯视她,用高高在上的傲然口气说:“白薇宁,合约还没终结之前,你是不是需要来迎合我?”
白薇宁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子就被他的手臂重重一压,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了地上。白薇宁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干嘛,摇头就要站起:“不,我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
他像个暴君一样高声回答,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逃脱不了。心痛如刀割,白薇宁的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飞泻而下。肩膀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她抬头,看见冷则铭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感。还没来得及回味那些都是什么情感,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重重地摔进了沙发里,接着他就压了上来……他毫无怜惜,满身戾气,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一阵阵地吹进她的耳朵:“女人,想甩掉我?除非我是不要你,不然你想都别想!”
多日的相处,他早已了解了她所有的弱点,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她了。白薇宁又羞又愧,终于崩溃了,抬起头在他的肩上乱咬起来,同时眼泪横飞地高喊:“冷则铭,我恨你,你这恶魔,你这个坏蛋!”
这几天压抑的悲痛用另外一种方式爆发出来,她忽然也疯狂了,跟他滚作了一团。沙发倒了,她顾不上,茶几移位了,她也不管,她只管疯狂,疯狂付出又疯狂获取。如果可能,她真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碾成粉末撒到自己心里去,这样,她既可以干掉他,也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晚,白薇宁不知道自己跟他多久,最后实在筋疲力尽了,才瘫软下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他默默攀上她的脸,将她流下的每一滴泪都吻去了,竟和之前的狂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