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轩对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呢不太懂这里的风俗。刚才,这位大婶把我老婆和君之叫走。走前我家老婆叮嘱我不能乱跑,我就坐在这儿等着。所以…”这话让大家纷纷看向了雷秋英。是啊,这小伙子一直在这儿坐着,怎么就摸了你女儿了?“刚才我过去想问问他是谁,然后他就…呜呜…”徐可然哭着说道。“这不对啊,叔叔,刚才吃饭的时候可然就来问过一次了,这席十个人一桌大家可都能作证的。”
杜攸宁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是的,我听到了!说这个小伙子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当时可然的声音还挺激动呢!”
“是啊,可然说想进人家公司,但是人家说要她是哈佛毕业的才肯收!”
“哎喲,雷秋英啊,你要不要脸的呀!为了占个便宜,连女儿的清白你都不要了?”
“…”周围的本家父老相亲们纷纷的议论了起来。雷秋英的名声是真的不好,要不然怎么会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她见状况不好,赶紧坐在地上大哭来起来。又蹬腿又哭泣的:“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能坏她名声吗?哎呀…你们要逼死我啊!”
看她这样,众人又将疑虑转向了周成轩。就在这时,一个小孩从人群中挤出来说:“我看到的!可然阿姨老去缠着这个叔叔,叔叔不愿意,可然阿姨就走了!”
声音很清脆,看来周成轩的这个伏笔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你这个小棺材,你瞎说什么!”
雷秋英听了这话,立刻暴怒。但你家孩子有爹妈,别人家孩子就没有吗?一看自己家儿子要被打了,年轻的父母就冲出来喊道:“雷秋英!我们平时按着辈分叫你一声舅妈!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下,我把你手剁了你信不信!”
女人抱起儿子厉声呵斥一声后,男人也不甘失落。“我儿子从来不撒谎!你就是个多事儿的鬼!到哪里都要整出个幺蛾子!”
于是周围人刚刚对周成轩升起一丝怀疑,一下子又消散了。“是啊,小孩子不会撒谎!”
“这是我们王家的孩子,从小教育严着呢!哪像有些外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主家中年男人脸色更加难看,他冷冷的问徐可然:“你给我说实话!”
“我…我…他就是对我动手了!”
毕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虽然脸上藏不住事儿,但嘴巴还是咬死了。杜攸宁脑子转了转,站出来说道:“那好,现在太六爷在厅堂里躺着。咱们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劳烦他老人家给做个见证!”
“哼,你这个姓杜的可真是会忽悠人!真假让过世的人来评论算什么!”
雷秋英是坐在地上劈头盖脸的大喊道。杜君之则冷冷的站在她的身边,对着堂上的人拜来拜说道:“别着急,一会儿太六爷就来带你一起走!”
农村人最忌讳说丧气话,听杜君之说话晦气,起身就要骂。结果一个猛子起身时大劲儿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这一下子,徐可然蒙了,在场的众人也都蒙了。虽然杜攸宁有所准备,但还是不由得手心出汗。她轻轻拉了拉的君之的衣角,意思是不会有事儿吧。杜君之轻轻摇摇头,表示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杜攸宁镇定了几分后,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查看雷秋英的情况,而是走上灵堂跪下来,对死者大声的说了一声谢谢。周成轩知道杜攸宁的意思,也跟在她的身后跪了下来,并且说了一句谢谢。这下子,周围的人跪下的跪下,有的是奔走相告。都说老王家的六叔公显灵了,雷秋英在村里搬弄是非那么多年,终于有人出收治她了。即便是现在这个时候,江南的很多小村子离医院还是会有四五公里的距离,所以,几乎每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属于他们本村的赤脚医生。他们管这些人叫先生。而这些所谓的先生,都懂一些中医知识,没有正规的理论知识,有的唯独是经验。雷秋英被村里人抬回了家,徐可然刚才还牙尖嘴硬,这回是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村里人见这意思,谁都能明白。只是小丫头脸皮薄,既然都这样了,不说也就不说了。也就没有人再去逼她。本家带着抱歉的眼神看了看周成轩,结果,他丝毫没有在意。这场闹剧算是暂时解决。赤脚先生去了雷秋英家里一看,说是消渴之证,不能根治。说的徐可然一家人是云里雾里。消渴其实就是糖尿病,因为这病特别容易渴,于是要大量的补充水分。水分补充的越多,尿尿的频率就愈多,从而会使某些功能受损。杜君之说雷秋英今天要出事儿,不是算出来的,而是看出雷秋英的身体情况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才拿最忌讳的话来激她。果然,一切都中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点来钟。道士中的其中一个扬着袖子走上前去。接下去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些属相:“属龙的属狗的,属鸡的属兔的,属…以上属相一律回避!”
你以为回避就是可以自顾自的去休息?其实就是上屋外头去喂蚊子。属相犯冲的人需要去离本家屋子两百米的地方去休息。本家会在那里准备一个大圆桌来让这些客人就坐。但这一坐可就没有时候了。深更半夜,杜攸宁一边拿手拍蚊子,一边抓痒痒。那表情简直就是牢狱之灾。周成轩干脆是脱下了外套给她盖在腿上,来回走路帮她驱赶蚊子。其他的客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但谁都不敢发出半点的抱怨。周成轩却忍不住了:“这还需要多久啊!”
他们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从八点等到深夜十一点,这段时间,就算是给尸体现做棺材,也差不多要完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