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落进了慕容寒冰冷的怀抱里。暗色下，他一双如鹰隼的眼眸锐利地盯着我，收在我腰间的手如铁钳一般，如果我敢动，估计可以把我掐断。我全身紧绷，头皮发麻，胸口“怦怦”直跳。感觉到他的脚步开始移动，我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用几近哀求的口吻说：“求你，我很累，囡囡她……她需要我。”

他冷着俊脸一声不吭，继续抱着我往门口走。我又气又急，使出吃奶的力气踢打着双脚要落下地，指甲又愤怒地掐进了他胸前的皮肉。他终于停下脚步，泛着血丝的大眼睛瞪住我，仿佛要用犀利的目光将我撕裂。“想在这儿做是不是？”

他冷厉道。我瑟瑟发抖，摇着头，“不要，不要……请饶我这一回，我真的累，囡囡她在害怕。”

“你累？从五米高的窗口爬下来你累吗？”

“我刚刚退烧。”

这个理由行吗？“就因为你发烧，我才饶了你三天，你还想逃避？”

话落，他一把放下我，把我用力地抵在了墙壁上。这是门外走廊，灯光昏暗，但穿堂而过的夜风强劲地刮着皮肤。这些天，我都快被锻造成一堵不怕冷风的铜墙铁臂了，威胁迫近，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而甩起手……啪！我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这响亮的声音把空气都打安静了。他怔怔地望着我，眼底有一簇怒火在慢慢跳跃。我瞪住他，浑身颤抖着，打颤的牙齿切碎了声音，“慕容寒，你……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今晚就放了我！”

他眼里的欲望已被怒火燃烧殆尽，他掐住了我的下颌，“活腻了是不是？”

天之骄子，却被一个女人甩了耳光，可见他有多愤怒。可我现在根本不怕死！看到女儿被萧瑶母女凌辱的那一瞬间，我就把死置之度外了！“我死或不死不都捏在你的手上吗？死，与你一起！不死，与你一起！你敢放了我，让我不要与你一起死吗？”

我要刺激他，刺激到他能放了我！跟我一起如此痛苦，愤恨，不如放了我，也放了他自己。“你休想！”

可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话，紧凝着萧杀冷漠的俊脸，薄唇喷薄着凉凉的气息，“我慕容寒的女人放养四年也够了，从今往后，你只能在我脚下卑微地活着。”

我听了心里发凛，但不想听天由命！“慕容寒，你原来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看来，我当初离开你是对的！”

这话明显是刺痛了他心底里的一根弦，他俊脸微微抽动着，手指尖冰冷，却把我的下颌捏得更紧。我感觉自己的颌骨欲碎，但依然绷着身子紧贴着墙，用倔犟的眼神盯着他瞬也不瞬……跟他一起十年，他一直是冷性子，笑的时候很少，但每当我靠着他撒娇，或赖在他床上不起来时，他的冷脸会变得温和，眼里有宠溺的光芒。他对别人冷若冰霜，但对我绝对是温柔宠爱的，在城堡里生活多年的佣人都知道。只有一次我因为开同学会多喝了点酒没回来，他在酒店找到我的时候黑了脸，气愤地把我拖上车，也像这样捏住我的下颌，吼了声：“下次再敢这样，我剥了你的皮！”

我没觉得自己错，所以倔犟地瞪着他，“难道我以后做了你老婆，我连自由都没了吗？”

就因为这一次，他后来说我骨子里有股倔劲，他会慢慢调教我，让我乖乖地听话。可惜，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他可能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盯着我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沉复杂……最终，他松开了手，冷硬地转过身，低沉的嗓透出一丝喑哑，“这四年，你从来没有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