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完全不会去考虑外头有没有人，我已经被他这番话刺激得脑子发晕，胸胸里翻涌着一股浓郁的痛楚。我曲起手指，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中。是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个现实？他们是一家人，我如今只是他眼里卑微的蝼蚁，还是他仇恨的蝼蚁，他可以随时捏碎我，踩在地底下。我低入尘埃，却天生有傲骨。“我是我！我永远是不变的米雪！”

我朝他吼叫着，满腔的痛冲击着我的泪腺，让我眼底浮出一片晶莹的泪水。我紧紧地盯着他俊美冷酷的脸，咬住牙，忍着泪意，不想自己在他跟前掉出一滴泪水来。“你不变？”

他凑近我的脸，满眼都是嘲讽，没有一点我以前熟悉的怜爱与宠溺，“你的心都被狗吃了，你还说自己没变？”

他依然不能释怀我的逃婚！但我相信，他更痛恨的是以为我给秦辉生了囡囡。我想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见泪水要跌破眼眶，我把头仰起来，望着天花板上的大灯……以前，他慕容寒是我心中的太阳。现在，我觉得他只是太阳上的一颗黑子而已，他已经被恨蒙蔽了双眼，理智也被恨征服。我感到失望，悲哀！“你笑什么？”

他看我不回答，手指收紧了。我靠在支架上动不了手，只能甩头，恨恨地瞪着他，“我不想跟一个没脑子的瞎子说话！”

他一震，眸光锐利地锁住我的眼睛，“你说我瞎了？我还没脑子？”

“对！我相信这四年，你的脑子已被你的恨抽空了，你分不清是非，你看不清人心，你盲目，没有理智！你瞎得看不到这儿的丑陋龌龊，你不是正常人，我恨你……”啪！他突然甩了我一耳光，怒吼：“你没有权力恨我！”

我怔住了！虽然这些天他折腾着我，却从来没有打过我。可现在，他会打我了，把我的脸打得热辣辣的疼。眼泪也被打出了眼眶。我忍着脸颊上的痛，却睁着泪眸一声不吭。而他同样睁着如幽潭般的黑眸盯着我，眼里的情绪却在复杂地交织……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心跳声，比我的还快，呼吸同样快。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可怕。忽然，我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尔后，又远远传来一丝笑声，带着无比的开心。他们走了，心满意足地走了。慕容寒自然也听到了，黑瞳一缩，他垂下了眼帘。尔后，他莫名其妙地抬起手，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红肿的脸颊，眼底乱闪着我摸不透的光芒。“别碰我！”

我不想去辨清他眼里的情绪，更不想揣摸他的心思，我用脚踢他，愤恨地骂，“你给我滚开！你这个可恶的禽兽！我恨你，就是恨你……唔！”

他突然倾身吻住了我，把我的哭叫堵在了嘴里，幽冷的眸子依然盯着我，却让我发现他眼角有了湿意，眼底的红也慢慢氤氲开来。我一顿，他又阖下了眼眸，双手粗暴地撕裂着我的衣服……我眼睛一闪，认为刚才他眼里的一丝痛苦与悲伤只是我的错觉。他深邃的黑眸跳动着炽热的火焰。我欣赏不了他，愤怒的双眸瞪得极大，那里面没有以往喷涌的爱意，只有恨意。他盯久了我，突然双臂一软，抱住我的头，低哑地唤了声：“雪儿……”我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