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对沈思晴很好,好得让我嫉妒,可是看着他那么温柔地对她笑,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虽然他曾经是我的石头哥哥,可是现在却是属于沈思晴的。我愿意我的石头哥哥开心,所以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
“我今天无意中碰见他了,终于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可是他好像讨厌我。石头哥哥的眼睛可以看见了,可是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他的石头妹妹了……”“沈思晴说什么他都相信,为什么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他要冤枉我,他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们都长大了,过去那么美好的一切,都变成了回忆。石头哥哥,你明明说过让我等你的,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这些事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沈思晴说他们要结婚了,我的心好痛,怎么办?”
“我把石头哥哥弄丢了……”日记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明明还有厚厚的一叠,可是沈若惜没有再记录一个字。关于沈思晴的死,关于他们的婚姻,关于那三年的一切,一个字都没有。顾亦然捧着这本日记本,一颗心就像被一只手用力地抓紧了,紧到他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从墨色的眸子里滴落,浸湿了眼前空白的页面,慢慢晕开的一片水渍,仿佛都在嘲笑着他的愚蠢。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点点滴滴,明明他记得那么清楚,可是为什么偏偏会认错了人呢?“砰”的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力道之大,关节处血迹斑斑,可顾亦然却一点都不觉得痛。没有一种痛,可以跟此时他心底的钝痛相比拟。他一只手拿着日记本,另一只受伤的手,就那样淌着血,快步往门口走去。从市中心到郊区的宁城监狱,两个小时的车程,顾亦然一路飙车,硬生生将时间压缩到了一个小时,车速快到仿佛在全程漂移。在探监室看到沈毅的那一刻,他心头猛地一震,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闷棍,震得他几乎耳鸣。沈毅,明明才五十岁不到,两年的牢狱,竟将他生生折腾成了身形佝偻,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老人。“你……”看着那一头白发,顾亦然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沈毅面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两年前在法庭上见过一面,他也已经两年没见过这个前女婿。“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顾亦然对上他冰冷染满仇恨的视线,沉默片刻之后,将手里捏紧的日记本慢慢推到他面前。“十二年前的暑假,沈若惜是不是曾经去临县的安城医院照顾她的外婆?”
一句话,才几十个字,他一字一顿地出口,嗓音晦涩黯淡,却又夹杂着某种说不出的悲痛。沈毅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的日记本,眼底快速地浮起一丝哀痛。他自然认得这东西是谁的,光是看着,心底那漫天的恨就瞬间席卷上来。戴着手铐的双手猛地往前一伸,狠狠地将日记本夺了过来,他怒目瞪着顾亦然,咬牙切齿道:“顾亦然,你这个畜生,你凭什么动若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