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我。”

他笑了起来。“可是，没有一次，没有一次是第一个想到我的。你看到好玩的东西、碰到好玩的人和事、难过的事、困难的事……永远第一时间跟你的朋友说，哪怕当时我就在身边。”

“这一次也是吧，如果我不是看到了你的录取信，恐怕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吧。哈哈……不，是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仲羽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安妍想解释，可是仲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朝她吼了，很大声。看到他已经抓狂的模样，安妍的心又痛又怕。痛的是因为他因她而痛，怕是怕他就此放手。仲羽在吼完这几句话，之后，就放开了她的脸，把眼睛闭上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就要往外走。而还在喘气的安妍本能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不能走，不能离开她，不能无视她……“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把你伤得这么深。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你说完了，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虽然他没有答应，可也没有离开。“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你可能记得，可能不记得，可是我记得。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想了很久，觉得见到你的第一天起，也许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天，那里有那么多人，可我偏偏就是选了你。后来，我们因为各取所需，结婚了。对于婚姻，我是害怕的，因为我曾经失败过一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却没有那种恐惧的感觉，于是我答应了我们的婚姻。”

“哈？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不会今天才说的吧。毕竟，你真的不是一个能够藏住心事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是这几天，静了下来，才发现，我一直爱着你。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愿意去了解你，愿意关心你。”

“……”“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做好，所以才导致你会生气。可是从今以后，我不会了。很多时候，我并不是，不想跟你分享，跟你倾诉，我只是在害怕，怕你根本不在乎。”

“怕你觉得我幼稚，怕你觉得我无聊，怕你其实根本不想听。”

他们真是傻瓜，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呢？非要怀疑来怀疑去，非要想来想去，其实只要真诚地说出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什么误会都可以澄清，偏偏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傻瓜，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当着对方的面说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

仲羽心疼地问。其实听到这里他也觉得很愧疚，他应该做得更好一些，这样他们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要真的说，谁对谁错，谁能分清呢？谁也不能，更何况在爱情里，从来没有对错。“我也想跟你说啊。可是，你总是不跟我说，你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总是提我的事情。况且你那么忙，我怎么会拿一些琐事来，增添你的烦恼。虽然我很笨，可是这些道理我也懂。”

“不，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成为，你心中的第一位。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放心，怎样才能让你全心全意依赖着我。所以有的时候，我会冲你发脾气，可是那并不是我想展现给你的那一面。”

“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除了我的父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地对我那么好。我能够感受到，你对我的爱。可是，我总是不能冲破以前的牢笼。”

“是那个人让你伤心了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着急。”

仲羽意识到了，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结，可是都不愿意告诉对方，导致两个人一直都走不到对方的心里。今天的局面，不是一个人的错。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今天这种局面是他们共同造成的。这份错，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承担。如果说，安妍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她自己都不信。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或多或少都是会有感觉的。更何况，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很有吸引力。如果不是因为李潇，她早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不过，也是因为李潇，他们才有机会认识。一时之间，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知道应该怪谁好。也许，应该怪她吧，如果不是她一直做了逃兵，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是现在她不想了，不想做逃兵了。安妍握住了仲羽的手，试着和他十指相握。而仲羽也很明显意识到了她的动作，没有动，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的动作，他没有动，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开口：“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握紧他的手就意味着承诺，承诺他永不放手。她曾经，跟他说过，只要握紧他的手，就意味着，这是她的答案。他不相信承诺，可是他相信她。不，就算只是她的权宜之策，她做出了回答，对他来说，无论是不是真心的，他都会一直一直缠着她，直到成真。安妍看着仲羽的眼睛，做出了最真诚的回答：“真的。”

她这一生，也说过慌，因为很多事情说过谎，可就算她真的是个骗子，她此刻一定说的是这辈子唯一的真话。对于她来说，承诺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不喜欢说这些承诺，也不愿意做这些承诺。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想跟他说上一次，愿意为了他去抓住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起来看看，承诺到底是什么。而仲羽则在一直打量着她，思考着她是否在说假话。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此刻信也好，不信也罢，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跟安妍所猜测的不一样，仲羽既不在想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没有在想要不要相信她，他是在想如何能让这一切成真。这是她对他第一次表达自己坚定的感情，无论真假，还是一时兴起，他都愿意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呢，即使是陷阱他也愿意跳，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也愿意，因为如果错过了，他会更后悔。她的眼光是这么的真诚，甚至因为害怕他不相信，而泛起一层泪光，这样的楚楚可怜，这样的惹人怜爱，他怎么可能抗拒的了？况且她的手还在握着他的手，她的手是这样的软，这样的小，仿佛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够把它捏碎。可是他怎么会舍得放开？他只想好好地爱护，珍惜。仲羽用另外的一只手把安妍拐到了怀里。而意识到仲羽把她抱在怀里的安妍，再也忍不住了，就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小心翼翼地哭着，既不敢放声哭泣，怕惹他烦，却也忍不住要哭泣。仲羽把下巴凑到了安妍的头顶，小心地温柔的蹭着，轻声说：“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了，我愿意相信你，愿意相信我们。”

“都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妍闷在他的怀里喃喃自语。“是啊，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觉得我们这样，也挺没意思的。”

仲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