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毛若兰和棠为民夫妇俩还是挑着扁担到火柴厂门口售卖白菜猪肉馅饼、卤鸡蛋以及卤猪大肠。卤猪大肠是用竹签子串好的。一串三毛，并不贵。“棠嫂子，今天这么早啊。”

棠家的小摊贩就在火柴厂门口旁边，隔壁就是售卖包子馒头的，刘嫂子瞧见棠家夫妇早早就到了。箩筐里透出了令人垂涎的气味，忍不住咽了咽唾液，“今天的份量怎么少了那么多？”

做惯生意的人，一眼就瞧出来了。这箩筐里比以往少了一半以上啊。“是啊。”

毛若兰跟在后面，棠为民挑着扁担，也走出了一身汗水，可毛若兰时不时在他身边擦一擦。夫妻俩恩爱如山，令人羡慕。“我们家溪溪把方子卖了，以后火柴厂就有卤鸡蛋和白菜猪肉馅饼了，就卖不了那么多了。”

毛若兰倒不是可惜那一点，只是怕这周围的生意要清淡许多了。卖包子馒头的刘嫂子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里还是怨恨的，要是因为这个，工厂里的工人不出来买吃的，他们这些生意要如何做下去？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独门秘方你们也舍得卖？”

刘嫂子可不相信的，那可是发财的诀窍啊。说卖就卖。那棠家也忒眼光短浅了，估计好日子也到头了。棠为民放下了扁担，准备开市的活，“有什么舍不舍得的？我们家溪溪说了，卖了就卖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小吃。”

毛若兰也认同，看到了箩筐里的馅饼，笑着问刘嫂子，“新鲜热乎的馅饼，要一个不？”

“来一个。”

刘嫂子怨恨归怨恨，可嘴上却是不想错过，要是过一会儿，馅饼就卖完了。尝鲜的机会都没有。三毛钱花出去了，刘嫂子心疼了一会儿，可等她一口咬住了馅饼，那白菜的清甜混着猪肉的鲜香，完美地搭配在一起，那鲜味鲜甜，还真的是让人格外满足。说什么都行啊。一块馅饼下肚后，刘嫂子心满意足，趁着生意还没开张，又继续跟毛若兰唠嗑，“棠嫂子，你们要开店面了，找到好铺子了吗？”

提到这个，毛若兰心中一阵遗憾，叹了叹气，“原本是看中了城南的铺子，可惜溪溪不喜欢。”

“想要学校附近的。”

毛若兰跟棠溪斟酌过了，一年下来可是要好几百的房租。而且一租就是五年。毛若兰舍不得啊。那可是要给一整年的房租啊。要是往后不满意，要换别的铺面，交出去的房租是不会退回来的，但可以等到租金到期再搬走，不过还是赔偿每年房租的百分之五十。同样的，房东要是不满意，不仅要退还全部的房租，也要赔偿半年的房租。刘嫂子瞪大了眼，“是一中吗？那附近的店面可贵了。”

“你们家溪溪真的不会生活啊，当父母可得好好说一说。”

刘嫂子之前也听说了一眼，城南那家铺面是急着转让才会那么便宜的。要是棠家不需要了，刘嫂子觉得她可以盘下来，做包子生意啊。这些年积蓄了不少存款，再加上城南那边少有几家包子店。她这也算是独树一帜了，说不定生意更好。“是一中。”

毛若兰也很担心，“不过也算了，最重要的还是孩子高兴。”

“她喜欢就好了。”

刘嫂子没想问棠溪的意见，拧了拧眉心后问道，“城南铺子的老板，你还有联系吗？”

“我想去看看。”

“行啊。”

毛若兰听到刘嫂子想要，也很乐意地介绍，“等会儿收摊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诶，好好好。”

刘嫂子感谢了两句。工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多起来，要开始做生意了。棠为民紧了紧眉心，拉了拉毛若兰的衣角，小声问，“我们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

毛若兰也就是当个牵线人，“当初我们答应了人家，现在又说不要了。”

“多不好意思啊，刚好刘嫂子也想盘个店面。”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毛若兰跟刘嫂子平时有说有笑的，已然是把她当做是自己人了。“唉，要不是溪溪不乐意，这店面我也想盘下来的。”

比起一中那边还不到一半的租金啊。多便宜啊。毛若兰心里可惜着，棠为民看着就不大乐意了。“以后别在溪溪面前提了。”

棠为民并不想她们母女生出什么隔阂来，劝她，“其实那边的店面也挺好的。”

“我们一家子住进去，小辉也有自己的房间。”

“溪溪也不用每晚都在路灯下写作业。”

自然就不用被唐家人看不起了。唐文聪能给的，他们也能给。听到这里，毛若兰垂下了眼睑，“是啊。”

“有了店面，我们能售卖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的。”

毛若兰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干劲，“拿出我在村里的实力，让大伙儿好好尝一尝我的手艺。”

“嘿！”

棠为民也乐呵呵地应下，“行啊。”

昨天火柴厂就出了最新的告示，说食堂已经有了白菜猪肉馅饼和卤鸡蛋了。今天早上另外买早餐的人少了很多，大伙儿都想快点到食堂一探真假。可仍然有人觉得同样是白菜猪肉馅饼和卤鸡蛋，可未必能做出跟棠家夫妇一样的味道。还是一样买了一个，准备对比着。“叔，厂的告示是真的吗？”

史坚秉一口半个馅饼，蹲在棠为民的身侧，“你们真的卖了方子啊。”

“是啊，你们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棠为民笑盈盈地应下来。毛若兰瞧着一箩筐的馅饼和卤鸡蛋都卖完了，只剩下一点卤猪大肠。“以后还是少做一些，大早上都不是很喜欢吃卤猪大肠呢。”

“别啊，我喜欢。”

史坚秉三下五除以二搞定了馅饼，又吃了一个卤鸡蛋，最后喝了一杯茶水。舒爽得叹气。“老板，再来两串卤猪大肠。”

早上吃好了，上午干活才有动力啊。火柴厂不是每个月都是规定的工资，是按件来计算的。做得越多，工钱越多。史坚秉有力气，干的活也多。工资也就水涨船高。自然愿意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