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这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一进来环视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棠溪身上，手放在唇下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神情严肃起来，“是这样的，这两天有同学反映，我们班的同学在学校做生意。”

“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我还是想说一下，你们现在是学生，还是高二的学生。”

“眼下一切的任务都是要以学业为重。”

“所以，我希望生意什么的，以后再说。同学们，听明白了没有？”

班主任看了看棠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用苦良心。穆娇娇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之前没见班主任说，还以为就这样放过了棠溪，现在说起来，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棠溪。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跟同桌说，“这日后没了学校的生意，棠溪这一下可就完蛋了。”

穆娇娇就是看棠溪不顺眼，只要她不高兴，自个儿就开心。“是你打的小报告？”

同桌阴深深地盯着她，本来棠溪在班上只剩下一个名额了，如今连这个名额都没有，让他们怎么过？打小报告的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穆娇娇切了一声，“我有那么无聊吗？”

“你可别血口喷人。”

同桌也不乐意了，“全班都知道你跟棠溪不对盘，你说谁不会怀疑你？”

“……”穆娇娇张了张口，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后哼了一声，“反正不是我！”

同桌没有再说话，显然是不相信了。气得穆娇娇环抱起双臂，别过头来，谁也不看。教室里也的确在小声议论着是谁那么缺德，而那些目光若有若无地往穆娇娇身上瞟。“都……”穆娇娇忍受不了那些注视，气得双颊泛红，刚开口却被另外一道声音给打断了。棠溪听闻后，坦然自若地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议，“老师，我知道了。”

“以后不会再有了。”

班主任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脸皮真厚。”

穆娇娇撇了撇嘴，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下，就差没有明晃晃的指名道姓了。棠溪扫了一眼过去，“这叫知错能改，我不像你，知错不改，下次还会。”

“棠溪！”

穆娇娇直接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棠溪在座位上坐着，从容淡定，绕以好暇地看着她，“难道你忘了？上一次，是谁在办公室里答应了，会跟我好好道歉的吗？”

穆娇娇想起是钢笔的事件，脸颊禁不住一阵通红，她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也不会有人提起来。如今旧事重提，穆娇娇不忿地咬牙，“棠溪，你好样的！”

果然是最讨厌她了。“道歉。”

棠溪目色清冷如月，“既然你忘记了，现在我提醒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原本，棠溪是不想计较这一点小事的。但穆娇娇总是不长记性，三番两次地找麻烦。班主任也想起这件事了，脸色有些阴沉，“穆娇娇，你快点跟棠溪道歉。”

穆娇娇咬着牙关，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棠溪就此在眼前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与此同时，教室里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道道的，如同一根根银针扎在皮肤表面，全身都发麻细痛。穆娇娇的视线模糊了，攥紧了手心，不情不愿地开口，“对不起。”

“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打算原谅你。”

棠溪的回答也很快。顿时，教室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饶是班主任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溪溪，娇娇都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

唐韵儿并不是想帮穆娇娇，只是想让大家觉得棠溪是个小心眼的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斤斤计较。”

唐韵儿话里有话。棠溪勾了勾唇角，面色平静如波澜，“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穆娇娇她在我这里找到了钢笔，是不是就要去叫派出所的人过来，好定我的罪？”

“这都不算是什么大事，那我请问你，什么才是大事？”

见唐韵儿噎住了，棠溪继续说道，“一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等我洗干净了，晾晒好了，她才来道歉我就要原谅，请问这是国家规定的还是你的规矩？”

唐韵儿被质问得无话可说，脸色堪比调色盘，缓了好一阵子，才说得出话来，“棠溪，你不要咄咄逼人了！”

“娇娇已经知道错了，也跟你道歉了，原谅一下很难吗？再说了，你说的那些事也没有发生，说那些有的没的，很有意思吗？”

唐韵儿怒火攻心，也顾不得维持那些所谓的表面。“说到底，不过是你自己小气罢了。”

“够了！”

班主任的脸色黑如锅底，瞪了一眼唐韵儿后，说：“你现在给棠溪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说错！”

唐韵儿不服，握紧了拳头。“就凭你的三观有问题！”

班主任教过这么多学生，从未见过偏执到这个地步的人，“这件事的受害者是棠溪，原不原谅都是她的事情，你是站在什么身份要求她原谅穆娇娇？”

班主任发话后，其他同学也大胆议论了。“就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棠溪又没做错。”

“棠溪说得对啊，道歉就要原谅啊？凭什么啊。”

“唐韵儿好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