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家的来来回回送了几次餐之后，渐渐有了熟悉感，得空抹了一把额际上的汗水后，放眼看着棠记店面的大厅。堂食的客人比来买包子馅饼的要少，但也坐满了。“这生意是真的好。”

王有财家的看了一眼，又匆匆地进后厨，毛若兰可是做了不少开胃的小菜，还有粥。白菜猪肉馅饼也做了不少。王有财家的进去瞅了一眼，毛若兰还在揉着面团，“嫂子啊，现在都快中午了，还做包子馅饼？”

这不应该开始准备午餐了吗？“有不少老顾客就爱我们家的馅饼和包子。”

毛若兰扬起了唇角轻轻地笑着，“小菜也有人点，不过少一些。”

大家都想省钱，两个包子加一杯水，凑合着过一顿就好了。但也有不少人是手头宽松的，不想委屈自己，一份小炒加大米饭也就完事了。王有财家的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天天搁在外面吃，可耗不起，偶尔来吃一两顿还是可以的。“啊，对了。”

毛若兰忽然想起了棠溪之前交代过的事儿，“弟妹啊，是这样的。”

“刚才太忙活了，忘了告诉你。”

“我们家跑堂传菜的，是不给说话的。”

毛若兰比划了一下，“就怕唾液沫子喷到客人的饭菜上。”

现在毛若兰在厨房也是老老实实地听棠溪的安排，穿着纯白的厨师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出汗了还有专用的毛巾。王有财家的愣了几秒，回想起刚才送菜，她也忙活得说不上话啊。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向毛若兰保证，“嫂子，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嗯嗯，麻烦你了。”

现在王有财家的还不完全是棠记请来帮忙的，毛若兰待人还是跟街坊邻居一样，没什么区别。王有财家的应了一声，忙着将粥送出去。原本是忙活惦记着是哪一桌的，王有财家的被毛若兰提醒了一下，总想开口说两句，随便什么都可以的。就是有一股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那不行，说话了那就是不守规矩。王有财家的心想着得要忍着，立刻就绷紧了双唇，神情正经且严肃地送菜。食客瞧着王有财家的脸色，再去看看她手里送上来的粥，后知后觉地想起棠记的特殊。这里，不管是谁送餐，都是不说话的。食客不由得好奇发问，“你们为什么绷着一张脸？”

王有财家的连连放下了碗，又往旁边退了一步，才回答，“你可不知道，这是我们棠记的规矩。”

“为什么？”

食客没想明白，“这是什么规矩？”

当跑堂的不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整天板着一张脸，谁愿意过来吃饭？然而，食客嘴角抽了一下，他不就是天天过来吗？就是馋棠记的这一口吃的。王有财家的见还有点时间，面上笑容灿烂，“这你就不知道了，其他饭店和小吃店跑堂的时不时老是跟你们客套，介绍菜品什么的？”

“我们棠记不允许，那是因为不想咱说话的唾液沫子不小心喷到你们的饭菜里。”

“保证干净卫生呢。”

食客闻言，诶了一声，说不出什么，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佩服。王有财家的见客人吃惊的同时也很满意，更加自豪了。放眼整个南城，可没有一家能跟棠记这么讲究卫生，这可是头一例。王有财家的送完了粥，也快快地回后厨，跟毛若兰说起这件事，“嫂子，你们家溪溪真的很厉害啊。”

反正王有财家的是想不出来的，这食物啊，老祖宗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没有多少个人想过这说话还能喷唾液沫子，影响食欲。王有财家的仔细地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吃的包子、馅饼什么的，里面有别人的汗水、唾液，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番，胃里也一阵翻腾。是挺让人恶心的。“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都是溪溪她瞎想的，巧合而已。”

旁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毛若兰也是骄傲自豪，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可惜带着口罩，王有财家的也看不见。“嫂子，你就别谦虚了。”

王有财家的那能不知道当母亲的想法啊，自家儿子考个满分回来，她也巴不得整个十里巷的人都知道，好都过来夸一夸。“溪溪那可是一等一的聪明，这往后的前途可不能估量的。”

王有财家的其他的都不会，但是哄人这里倒是有一手。毛若兰笑的眉眼都弯起来了，可也控制住，不能让人夸一下就飘到天上下不来。“好了，好了。”

“都别说了，赶紧送餐。”

毛若兰看了看还有不少单子，都是点五指牛奶粥的。南城这一带地区湿/热，五指牛奶根能够调整身体的体内湿气，强健脾养胃，促进经脉顺畅。“好嘞！”

王有财家的爽快地出去了。棠为民一直在帮忙着卖包子、馅饼，收银台暂且放空了，堂食的顾客也会到他面前来结账。王有财家的看了看，大厅堂食的都基本送完了，只要等顾客吃完了，就可以收拾。而且，王有财家的瞧见了后厨的碗筷都堆积成小山了，也没有人有空洗一下。也不知道棠记会不会请一个专门来洗碗的。王有财家的想了一下，若是留下来是帮忙洗碗的话，她可能就不做了。她还很年轻，不想整天弯腰弓背洗碗，之前毛若兰就是去给饭店洗碗的，那双手啊，简直不敢看。王有财家的不想辛苦自己。“有人吗？”

王有财家的出神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叫，突兀地听到有人叫唤，瞬间就回神了。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头发发白，走路缓缓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看着就心颤。王有财家的咽了咽唾液，很快就过去了，“大爷，需要什么帮忙啊？”

老大爷瞧了一眼，看到角落有一桌客人刚走，便指了指，“我要那个位置，就我一个人坐。”

“可以不？”

老大爷也是听其他人说棠记的菜品不错，值得来尝试一下。但是又因为其他原因，不想跟其他人拼桌。才有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