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送去急救了。杜文轩和棠溪两人在外面的长椅子等着，许清和跑了一路，现在正在墙角边上喘/气。“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棠溪见他们都累坏了，擦了擦额际上的汗水，看了看周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许清和缓过一口气后，“杜老师，我去问问护士要怎么挂号吧。”
“嗯。”
杜文轩现在的一整颗心都在韦淑云身上了，就怕她出什么意外。留下他一个人活着，也是没什么意思的。“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许清和挠了挠脸颊，“我先过去了。”
这一次，杜文轩没有回应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地回忆起过去的几十年里和妻子韦淑云美好的回忆。然而，越是想到从前，杜文轩的心越是痛，越是不敢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棠溪找了护士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热水在哪里装，又借了两个玻璃杯，这才端着温开水回来的。正好也碰上了许清和回来。“你去哪里的？”
棠溪以为许清和陪着杜文轩的。许清和指了指挂号的方向，“我去那边问一问了。”
“等会儿还要让杜老师过来办理住院的手续。”
许清和解释着。棠溪清楚了，“喝点水吧。”
这温开水里面，棠溪特意加入了灵泉水，为的是让杜文轩的心平静下来。现在韦淑云已经倒下了，如果杜老师也病倒了，那就真的没有人照顾他们两人了。“谢谢。”
一路跑过来，许清和早就口渴了，这一会儿，一杯温开水一口气就全部喝完了。“有点甜甜的。”
棠溪面色不改地回答，“都是一样的。”
“也是。”
许清和挠挠头，跟着棠溪走回去了，也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给杜文轩听。杜文轩接过了棠溪递过来的杯子，可他一点儿心情都没有，就拿在手里，“你们不用陪着我的。”
“等会儿，我就会去办理手续的。”
“谢谢你们。”
缓了几分钟，杜文轩也逐渐冷静下来了，看着满头大汗的许清和，再去看一眼棠溪。前几天，杜文轩还想着能在棠记身上找出突破点，可惜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着奇迹。“真的非常感谢。”
杜文轩深深地鞠躬。这让棠溪和许清和两人都很诧异，纷纷伸手出来阻止杜文轩的动作。“杜老师，这是应该的。”
“换做是其他人，也一定会有人站出来的。”
棠溪回答。许清和也很认真地点头附和，“对，大家都很热心的。”
杜文轩还想说些什么，急救室那边很快就有医生出来，叫着韦淑云的家属了。杜文轩听到了匆匆过去了。“溪溪，杜老师的妻子会没事吧？”
许清和看着杜文轩的背影，想起了刚才一路的狂奔，想到了母亲去世前的情景。棠溪不确定，“应该。”
“我们先回去吧，让杜老师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棠溪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许清和也看了几眼，转身追上棠溪的脚步。“人有生老病死，这些都是正常的。”
出了医院后，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棠溪忽然开口说起了对这件事的看法。“但如果，这个人换成是我的家人，大概我也会接受不了的。”
许清和沉默了。“安慰的话，我想杜老师肯定都听了不少，我们就不必再说了。”
棠溪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吧，中午你再过来送午餐。”
“杜老师肯定会忘记的。”
许清和想了很久才回答棠溪的话，“我想不管是谁，亲人们都想留在世上的人都好好地活着。”
“每天健康开心地活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
——棠记。毛若兰只看到了棠溪和许清和两人回来，不见棠为民，紧了紧眉心后问道，“杜老师他们没什么事吧？”
“还不清楚，杜老师的妻子还在急救室里面，我们也不好留下来打扰到杜老师就回来了。”
棠溪解释着，她也发现棠为民不在店面了，不过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是在后厨帮忙。“妈，我先进去了。”
新年前，棠溪就已经写完了作业，在开学之前都打算在店面里帮忙。至于学习的时间，棠溪都安排在晚上了。“嗯，”毛若兰点头，等棠溪进去后，拉住了许清和，问道，“没见到你棠叔吗？”
“他也跟着去了。”
许清和摇头，“没。”
“兰姨，棠叔去做什么？”
许清和还记得去医院之前，棠溪的交代，不是让棠叔和兰姨两人在店面的。有他和棠溪两人就足够了啊。毛若兰诶了一声，“我怕杜老师带的钱不够，就让你棠叔带着钱去了。”
收银台的钱都拿走了一大半，毛若兰有点担心棠为民会不会出事。“我回去医院找一找。”
许清和听了毛若兰的解释后，径直转身跑出去了。毛春秀刚出来就看到许清和又跑出去了，心下疑惑，“姑姑，这是怎么了？”
“没，他去找你姑丈了。”
毛若兰摆摆手，接着又问，“在店面的工作还能适应吗？”
“要是觉得太累了，可以到后面休息一下的。”
毛若兰担心这对姐妹不好意思休息，就主动跟她们两人说，“站太久了，肯定很累的。”
“被硬撑，知道了没？”
毛春秀乖巧地点头答应下来，“姑姑，我知道的。”
“嗯嗯。”
毛若兰算是放心下来了。——厨房，棠溪没见到棠为民也不意外，店内的事儿还是挺多的，人忙活起来，还真的是小半天都碰不见面来。棠溪回到她的灶台前，看着切好的胡萝卜丁都开始有一点点的泛黄了，同时也发现了有一部分的丁状是不一样的。有的小，有的大。总体来说也不影响美观。棠溪就不管了，只不过害死出口提醒了一下陈乐安，“你的刀工还要再加把劲。”
“……”本想着不被提起的陈乐安心头咯噔了一下，认命地点头，“知道了。”
“我会好好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