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别致的诚心来”这话从诞生、梦中、第二日,不差一分一秒的熬煎着曦叶,如同药罐中的药渣用火反复煮沸着,也把自个变成了惊弓之鸟。她多次掏出电话想要给史羽飞解释这句话,或者是温柔的原谅。且不愿服输,倔强的性格没有屈服,只能死扛。万幸,日落西方,都没有在公司或者什么大众地儿出现担忧了一天的可怕事件,紧张的心可算打个盹了。“是那句话出了错误,还是我传话传错了?一天时间怎么没来向你道歉。”
燕子奇怪不解地说。几年来朝夕相处的俩姐妹,总为彼此的事情驻足了携手同行情感,曦叶曾为燕子的病而付出努力,而这次燕子为曦叶之事,可谓是心中也很焦虑。“急什么,不来才好呢?”
曦叶开心说。其实人是浮夸动物,曦叶嘴上说的毫不在意,其在内心世界何不向往着男友的温柔呢?“你真不在意,你舍得?”
燕子笑说。“我,在意......”哐......“亲爱的,我来请罪!”
晚上八点几十,宿舍淡薄的空气变得渐浓起来,熟悉的声音像首优美的夜曲,骚扰了夜晚的幽静。男友的声音让曦叶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心也开始反向跳动,仿佛天际中的极光向自己照映而来。她从沙发起身,一步、三步,上身贴附在门面上,眯合左眼,右眼从门面猫眼里看去,瞧到了男友半壁脸与几枝红艳闪动的玫瑰花。她反转过身体,眼前闪着小金花,脑子里泛起了空白,一时不知所措。对正在安神贴面膜美容的燕子,小声求助问:“他来了,咋办?”
怕面膜掉落,燕子用十指轻轻摆弄着面膜,小心翼翼地踱到曦叶跟前,在门面猫眼看了一眼,发出一声轻微的“啊”声,说:“还有玫瑰哎,好浪漫、好浪漫。”
曦叶虽欢喜与感动,同时也夹杂着一些紧张,何况是与男友赌气之后而获得的礼物,着实感到些为难。她抓起燕子的臂膀,向内拉走一两小步,着急问:“咋办嘛,速求办法,唔唔。”
燕子用双手掌心以颧骨为起点向脸部两侧向下抚摸整理着面膜,略略动下嘴唇,轻声说:“可以了,我看人家诚心十足,你就原谅得了。”
“我也想这样,不过是不是有点草率,还是再考验一下吧,你帮我。”
曦叶克制住面前惊喜所带来的激动,冷静说。“怎么帮?”
“你先让他进来。”
曦叶盯着燕子洁白面膜,费力想着好主意。“我回到自个房间闭门不见他,你告知他,让他说出几条新社会‘好男人’的标准来,然后我再做决定。你看可行?”
“我看行。反正你们小两口子的事,怎么弄都无所谓。”
燕子随口应下,好无所谓的赞同。“那我先把面膜取下,别吓坏了你的宝贝。”
哐.......“开门。我......”史羽飞门外急催着,如两军战前的叫战,显得非常激烈。燕子边用手梳理着头发,边口中埋怨说:“时间还没到,可惜!浪费掉了这一张。”
走近,曦叶忽而发现,不知是自个心情较好的因素,燕子那敷了面膜的脸蛋,显得透润而又净亮,面膜真不愧是女人的好东西。“改天补偿你两张。”
对燕子的埋怨,曦叶落落大方的许诺。“好!必须是昂贵的那种。”
燕子转身高兴地说。曦叶带着快活的情绪,回到自个房间。等待!如同等待着上帝赐予凡人智慧一样,百般的心急如焚。听到一声开门的响动,曦叶心中的门仿佛也被打开,门外的景色异常的美丽,止不住步伐地想要往外跑去。“玫瑰、礼物,带没带十足的诚心来?”
“带来,带着。”
曦叶清晰的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紧张地期待着这神秘的诚心。“那请进吧!你呀,我该说你了,你是怎么当男人的,怎么.....女人是要宠爱的,不能......曦叶长得漂亮不说,心眼也好,你说你......”“你说的对,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门外的谈话,令曦叶暗自窃喜,发出哑然的笑来。要说那种人的批评是最有效的——就论别人的批评。因为别人的批评是纯粹、清澈、没有忌讳。而燕子与史羽飞是没有任何的牵连,所以燕子对曦叶男友的批评是属于别人的批评,是纯粹、清澈、没有忌讳,完全达到了最优的效果。“曦叶在屋子内,还不想见你,就看你的诚心有多少了,加油!”
“诚心与爱心准备的十分充足,她会原谅的。”
史羽飞自信十足。“那就万好,你来。告诉你个秘密......”两人的谈话是悄悄进行的,声音死寂了,曦叶不再哑然的发笑,唯独静静等待这个死寂时间的流逝。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嗒嗒”的厚重声,一步胜响一步,停在了曦叶房间门口,又发出“哐哐”的敲门声,两种不同的声音,如两种古老的打击乐器,敲打着曦叶沉醉沉迷。等了一天之久的曦叶,恨不得立刻敲响自己这件乐器,但又安静的止住了。也许这是原则问题——女人绝不先行的原则,还需拥有心中男人迁就的原则,所以,她静静等待这些原则的到来。“亲爱的!我来向你请罪,望得到你的宽恕。”
史羽飞门外喊道。曦叶没有出声,只暗自偷乐。哐......“亲爱的......”史羽飞再敲,再喊。“你没犯罪,何罪之有?我还生气呢,不想见你,你走吧。”
曦叶压制住笑,故作催赶。“有罪的、有罪的,请你开门,这次是负荆请罪。”
“没那么严重吧!你背有荆条吗?算了吧,那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道歉方式,你我很不合适,你走吧。”
曦叶吃惊说。“负荆请罪”这古代的成语,着实令曦叶惊吓一番,又增添了些笑点,无尽感慨到男人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的高超本能。史羽飞门外发出哈哈的笑声,说:“有荆条,当然有啦。因为你就是我的国家,一个让我温暖、舒适、安全的大国家,倘若没荆条怎么表明我诚恳认错的态度呢。”
“你背有薯条吧!吃薯条增肥,怕胖。所以我不吃。”
“这!不是薯条,是请罪的荆条。”
“是有荆条,真的,我的曦叶。”
燕子发出吟吟笑声,帮衬着史羽飞大声喊道。“你也欺骗我是吧!可是刚才我在门眼里只见了玫瑰,没见什么荆条。你是不是被门外的大坏蛋给收买了,你可别糊涂,咱俩可是好姐妹呀。”
曦叶更加不信其真,反之对燕子的叛变有些可气。“不相信我,应该相信你闺蜜吧。亲爱的!求你......”史羽飞不惧千难万险的哀求。面对门外之人,曦叶内心之中再也压不住对男友的这团爱的烈火,早已力有余而心不足,与其说是对男友的一次教训,何尝不是对自己一种无情的折磨。因为爱情是辆双轨运动的列车,受伤一轨,就会伤及到另一轨,而在赌气的这时日里,没了男友的关心与声音,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曦叶打开门,红色的玫瑰在自己的腹部之处晃动,挡住了曦叶大半个视线,她定了定神,看一眼玫瑰,发现男友手捧玫瑰,单膝下跪着,再现了昔日求婚的场景,让其曦叶感到了千种的酸楚。她咬紧牙关,不想被感动的落下泪,就全力对抗起这种酸楚,目光只好从玫瑰花上移走,转向了燕子。“亲爱的!我是爱你的,我错了。”
史羽飞眼中有光,发光而说。“你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码归一码,快起来。”
曦叶劝说。原本想亲自拉起来,再想抱住,此时却丧失那种荷尔蒙的天性。“给自个女人下跪天经地义,膝下哪怕是钻石,也无所谓。”
史羽飞直盯着女友的眼神,慷慨地说出大男人的气概来。“真对不起,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是爱你,一刻也不能容缓。所以......”他把玫瑰向上举升一截,示意将其接纳,曦叶故作未懂,反之把头也向上昂了一小截,说:“爱我还冤枉我,还用那种口吻对我说话,我都冤枉死了。要我原谅你,你得做个保证,保证以后刻骨铭心的对我好,不要敷衍的那种,要出自真心的那种保证,你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了。”
史羽飞兴奋说,立刻举起右手来。“保证一:绝不往后乱发脾气......保证六:.....”史羽飞一口而至地说了六条,跟背诵古诗那般流畅,字字都拨人心弦,从而再次得知,男人哄醒女人的嘴角跟个大功率切割机相似,只要旋转就有掉落的成果。六条保证不论似真似假,都碰触到了曦叶的肉体,她强忍住情绪,看着玫瑰花欢颜微笑,说:“你们男人就会用嘴巴哄骗女人,从来都不用真心。你的保证虽深沉,但又可怕,我真不知......”史羽飞任坚不可摧的下跪,脸上增添了许多灿烂,庄重的说:“没错,我今生就爱哄骗你,骗你当爱人,当老婆。”
他又把玫瑰举高一点,目不转睛对视着曦叶,等待着伟大的饶恕。“好老婆!我错了,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快饶了我吧!以后保证不再这样了。”
原本不那么严重的事情,曦叶一波三折,若再不原谅,就属自找苦吃,她顺眼看下去,看到了玫瑰的身姿,玫瑰下面男友那双惹人心乱的眼,一合一开,发出吸眼球的亮光。她轻轻抖落下身体,有些难堪,慢悠悠的低声细语说:“既然你保证了,那、那、那就伟大的原谅你了。下次、若再有下次,我觉不会原谅你的。”
“那,花?”
史羽飞放出满脸笑容,高傲的一笑,摇摆着玫瑰,举得高高。这一刻,曦叶好像见着了玫瑰跳着舞的身姿,有不同非凡的美丽。她缓缓向前伸过双臂,也表示原谅。男友起身,笑着将花放在曦叶怀中,再把两手搭在女友肩膀,看着她,说:“我的宝贝,你可能折腾了。”
曦叶没有支应,闻了下玫瑰的味道,就开始傻笑,独自享受起这个非凡的瞬间来。啪......“有情人终成眷属,完美、完美!我宣布这场戏圆满结束。”
燕子拍着手,站在不远处,也喜悦喊道。“谢谢!”
史羽飞转过身,面向燕子道谢。“噢!我差点忘记了,你个大坏蛋,背的荆条呢?荆条、荆条、荆条在哪儿?”
曦叶左手环抱着花,右手握拳,在男友横宽实壮的身躯上轻捶,肆意妄为地挥洒起女人的天性来,开始撒起了娇。史羽飞不露齿的暖暖一笑,拇指和食指配合着在曦叶的脸蛋上,轻轻一掐,好比掐在了一处柔腻的加工豆腐快上面。爱意浓浓说:“小坏蛋,你过来。”
话毕,牵起女友的手,拉到客厅,指着茶几上的一塑料袋,说:“爱心荆条。”
“唔......大骗子,我就知道是薯条或者什么食品,嗯!晚上吃东西增肥,好可怕。‘负荆请罪’说的信誓旦旦,你就会哄哄我而已,你太坏了,太坏了。”
茶几上奶白色的塑料袋,被灯光照射出几处豆大的闪亮,这包填腹的食品,并没有让曦叶感到奇怪,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心理,只是对男友这个成语谎言有丝好玩与好笑之意。“当......好吃的夜宵哦!可乐、寿司、鸡翅.....当然还有请罪荆条的家族——薯条啦。亲爱的,高兴不高兴?爱不爱我?”
史羽飞提起食品,在曦叶面前打开来,那长条形、圆形、不规形颜色各异的食物,跳出视野,虽然吃夜宵有所害怕,怕长肉,可贪心的食道器官早已好不要脸的敞开了。“爱你?爱你个大头鬼,我可不想发胖,吃、吃、吃,都变成吃货吧。”
曦叶边对男友无心的责怪,另外,一只好强的手已悄然地伸进了塑料袋中,取出一根薯条,塞进男友口中。说:“吃你的荆条。”
那夜,夜异常安静,好似提前严格部署了一样,空中还摆着一把淡黄色体型较胖的镰月,有两三颗不够亮的星星朦朦胧胧的爬浮在窗户上。吃怕胖,吃将起来却无法控制,和好如初的曦叶与男友,加上燕子,三人吃喝了足足半个多钟头,剩下的食品可用个位数来数。史羽飞喂着女友,女友乖巧的张开口。曦叶喂男友,男友发出“嗯嗯”之声,表示自力更生,曦叶不依,又强硬塞入口中。燕子离开他俩一米而坐,情绪很焦灼,很尴尬,偶尔有人关注,所以做到了完全的自力更生,整个场景像极了一比二的擂台。那晚,史羽飞还给曦叶讲了好几个笑话,离去时,夜更加的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