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就是因为听到了吴衡的话，怕你们当场被抓，我看秦隐老是心虚的望着那边，就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他把那些蛇藏的那么草率。”

保时捷转弯，驶上外环路，她也开始提速。同时吐槽道：“哎，我说，你这么机警的人，怎么手下都有点蠢呢？要不要考虑换一批？”

“说重点。”

郁擎月冷声提醒她。白楚楚缩了缩脖子，继续说：“我当时搬不动笼子，生拉硬拽的又怕动静太大，只能把那些蛇放了。”

“没想到那些蛇出来之后就围着我，也不到处乱跑，我去哪，它们就去哪，我想着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会照做，挺神奇的。”

郁擎月打断她：“别太得意，它们只是在危机的时候，暂时把你当成蛇王，过不了多久，它们还是会露出本性的，你到底把它们弄到哪去了？”

白楚楚狡黠的一笑：“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她还在卖关子，郁擎月脸色黑的吓人，那是毒蛇，可不是闹着玩的。接下来，白楚楚也不笑了。透过后视镜看着郁擎月，眼神中透出一丝怨愤：“你在确定了这些蛇是变异而来的时候，怀疑过江晚心么？”

郁擎月默了默，点了下头。他其实也有猜测，江晚心会不会和当年的实验室有什么关系？但吴衡给他看过江晚心的证词，好像还有些出处。“警方的人找过她调查，她说她很早就发现了这些蛇的存在，就在牧场旁边的树林里，她担心蛇会进攻孩子，就总是用雄黄粉偷偷的撒在牧场外面。蛇没有进攻过牧场，她觉得是雄黄粉有用，那天晚上外出，就是去偷偷采购雄黄粉了，没想到蛇会趁机大规模的进攻牧场。”

“哼，你信？”

白楚楚嘲讽道。“警方准备进入树林查看，他们已经向战神科技购买了大量的防护服和火筒，我向国君申请了协同调查。”

“在星月牧场重建之前，那附近的毒蛇也要彻底清理才行，顺便调查这批毒蛇的由来。”

白楚楚“吱”的一声踩下刹车，回头瞪着他：“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又不和我说？”

“昨天中午我得到的消息，国君那边是刚刚给我的回复，同意我随警局行动，昨天晚上只是想再和你确定一下，毒蛇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白楚楚冷笑：“你现在确定了？”

郁擎月深深的看了她两眼，说：“确定了。”

“那就不用去了，别忘了，你还有伤呢。”

白楚楚坐正，重新发动。“不去不行，或许会有实验室的线索呢。”

郁擎月不怕实验室的事公开，他主要是怕那些线索里包含着对白楚楚不利的信息。“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去亲自查清楚。”

白楚楚沉着脸，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不行。”

郁擎月一口否定。“你为什么要拒绝？现在还有比我面对毒蛇更安全的人么？何况，对于那个实验室的事，我是最了解的人。”

白楚楚深吸了一口气，褐色的瞳仁流露出了郁擎月少见的恨意。“知道那只蛇王怎么来的？”

今天和毒蛇接触之前，白楚楚还不确定她梦见的那件事，只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此时，她已经可以肯定。郁擎月沉默着，没出声。她凄美的一笑，说：“是他们把蛇放进我的房间……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那是关着我得监狱。我当时很小，很瘦，手脚都绑着铁链，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巴巴的瞅着蛇来咬我，一口一口把我的肉咬下来，当做食物吞掉。”

“别说了。”

郁擎月不想听她说起这些，她自己也应该不想去记起这些事。她这样说，只是想让他答应而已。可白楚楚好像魔障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去郁擎月的话。脚下油门越踩越深，两只手几乎要把方向盘掰下来。“太疼了，那种滋味就如同凌迟，我疼得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它们以为我死了，开始为了霸占‘食物’而拼命。我看着它们彼此吞噬，最后剩下一条蛇，那时候它就变成了更加艳丽的珊瑚色，头上还有角，它就是蛇王。”

郁擎月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儿，身子往前探，隔着驾驶位的靠背，抱住了她。“楚楚，别再想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没有人会再那样伤害你。”

“它们和我们一样，要想活命，就要变强，踩着同类的命，变强，我不想这样，我恨他们！我恨那些自以为能改变人类命运的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

“轰！”

保时捷配合白楚楚的愤怒，发出了嘶吼。郁擎月看到后视镜中，白楚楚的眼底一片血红，那清丽恬静的小脸顿时变得狰狞可怕。他恍然意识到，蛇毒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却激活了她身体里本不再活跃的弑杀欲。就如同野兽对鲜血的渴望。郁擎月两条腿抵住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靠背，探身到前面去。强大的体能克制了惯性，他紧紧握住了白楚楚的手。“楚楚，听我说，冷静下来，可怕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你看看我，你听的到我的话么？”

他试图把她的理智拉回来，触碰到那只冰凉的小手好似碰到冷血动物的身体。不光是手，她的脸上，她的呼吸，都是冰凉的。为什么会这样？“白楚楚，白楚楚！”

他的声音逐渐加大。可白楚楚全完听不到，她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咣咣！”

忽然一阵强烈的颠簸，郁擎月看向前面。路到了尽头，前面是还没有修整好的路面，以及一大排的路障和大石头。以这样的速度撞上去，必定是车毁人亡。郁擎月顾不上手腕的伤，快速的将驾驶位坐椅往后拉平，强行让白楚楚的身体离开方向盘。然后他再一个翻身上前，一手掌控方向盘，踢开白楚楚踩着油门的脚，他狠狠的踩下刹车。“吱……”刺耳的声音久久不散。两人的身体惯性的向前一探。白楚楚系着安全带所以没有受伤。郁擎月就惨了，整个人撞到方向盘上，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