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颜气的伸手就掐了顾晟曦一把：“话怎么那么多，我愿意，你能把我怎样？”

秦锦颜下手有点重，顾晟曦吸了口凉气，半晌也没说话，他刚刚故意那么说，就是让秦锦颜放松一些，转移一下注意力。秦锦颜有些生气，好不容易松开顾晟曦的胳膊，结果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整个人向一旁倒去。顾晟曦连忙抓住她：“没事吧？”

秦锦颜感觉魂儿都要丢了，她抬起手。颤抖的指了指一旁。顾晟曦向前一步，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大坑，薄薄的黄土下，隐隐约约露着一堆白骨。那些都是被抓到这里劳役的百姓的尸骨。“我就感觉，这些百姓少的有些蹊跷，就算梧州大旱，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活路，原来如此！”

有人故意借着天灾，私下为非作歹。秦锦颜瞪了顾晟曦一眼：“你来了梧州这么久，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查出来，啥也不是！”

顾晟曦皱眉，半天才明白秦锦颜这“啥也不是”的意思。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一个六品同知，初到这陌生的梧州，起初是为了梧州百姓的生计忙碌，之后又有毛知府等大小官员来搅局，暗处有人调查他，又有人刺杀他，他怎么能轻举妄动？一行人没走多远，秦锦颜仿佛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看，那里有一口井！”

秦锦颜高兴的不行，她都做好了辛辛苦苦白跑一趟的准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口现成的井。对啊，这边这么多人，那肯定要解决饮水问题！秦锦颜什么也顾不上了，飞快的往井边跑，她要看看里头是不是有水，能有多少回，够不够浇地。“小心！”

顾晟曦像是发现了什么，极速朝着秦锦颜奔去，秦锦颜刚趴到井边，里面窜出来好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持剑，直攻秦锦颜的面门。秦锦颜怎么也没想到，井里竟然还埋伏了人，她害怕的紧紧闭上双眼，等着命运的审判。顾晟曦一把扯住秦锦颜的胳膊，将她护在怀里，两方人又打了起来。秦锦颜感觉自己肩头湿哒哒的，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衣服上有一片血迹。她顿时麻爪了，以为自己哪里多了个窟窿，或者身上缺点什么。可是，她闭上眼睛，哆嗦了半天，也没发现身体哪里疼，这才反应过来什么。顾晟曦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石头，脸色惨白。“顾晟曦！”

秦锦颜发现了，自己好像是和顾晟曦八字不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她自己受伤，就是顾晟曦受伤。秦锦颜本想冲过去，结果手忽然被抓住。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季彦辰。“我们现在是羊入虎口，不要管他了，我带你走！”

说着，季彦辰就拖着秦锦颜往一个方向走。秦锦颜回头，对上顾晟曦深邃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复杂，秦锦颜捉摸不透。大抵，他是伤心的吧。秦锦颜顿住脚步，然后拼命的抽回手：“不行，我不能丢下他！”

季彦辰：“我们现在跑，都未必能活，还想带个累赘，你这是活够了？”

顾晟曦伤的很重，伤口一直流血。秦锦颜没再多看季彦辰一眼：“我不管，就算死，我也和他在一起。”

说着，就朝着顾晟曦的方向跑。死就死呗，反正能和顾晟曦一起死，也算不错。她还没等靠近顾晟曦，顾晟曦忽然变了脸：“珠玑，带她走！”

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们怕是很难脱身了，能走一个是一个。珠玑原本正在拼命抵挡黑衣人，听见顾晟曦的话愣了片刻，黑衣人一剑就划破了她的胳膊。“主子！”

珠玑脸色惨白，有些不可置信。顾晟曦凌厉的目光射向她：“我的命令，你不听？”

珠玑狠狠地闭眼，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呜咽着应声：“是！”

秦锦颜还没反应过来，左胳膊是季彦辰，右胳膊是珠玑，他们拖着秦锦颜往一个方向走。临走时，季彦辰还对顾晟曦束起了大拇指：“是个爷们，我高看你一眼！”

放心，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收尸的！季彦辰心里感慨。秦锦颜拼命挣扎，使出了吃奶的劲：“放开，放开我，你们有病吧！”

珠玑冷着脸不说话，眼泪一直流。季彦辰面色凝重，也什么都没说。任由秦锦颜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眼看着，离顾晟曦越来越远，秦锦颜只能隐隐约约从一众黑衣人中看见顾晟曦的身影。她彻底崩溃了，手脚并用，扯着嗓子喊：“妈的，我外祖父不是派了很多人保护我？人呢，人都死哪去了！他妈的都是一群废物，我要你们有何用！”

越想之前遭遇的那些危险，秦锦颜就越窝火。她忽然感觉胸口发堵，喉咙发热，然后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人就没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秦锦颜是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窑洞里，四周除了土，没别的。“呦，醒了？”

一阵阴寒的声音响起，秦锦颜不由得心里一个哆嗦。想再装睡，也晚了。“这是，在哪？”

她哑着嗓子，感觉嘴里一股血腥味，忍不住有些恶心。“在哪？”

那人缓缓开口，重复了秦锦颜的问题，然后答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全由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