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有下一家敢排第一,光是交这个入会费,就不是普通工薪阶层的人能够承担的,但此刻的包厢,却是烟头衣物满地,凌乱不堪。谁又能想到如此高档的地方,干的却是如此肮脏的勾当?刚刚被女人压着的那个精瘦男人已经出了包厢,现在全场就只剩下四个人,我估摸着,刚好可以凑齐一张麻将桌。“乔小姐?乔小姐?”
我回过神,就见王志民弓着腰,一脸赔笑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顺着王志民的眼神,就见靳寒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他的眉头皱起浅浅的纹路,冰冷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探究。王志民开口,“靳总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儿?”
“不用了,你们玩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我朝靳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面对靳寒这张结冰的脸,一般人估计早就退避三舍,也就只有我,还能笑得出来……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志民朝旁边的女郎使了一个脸色,那女郎会意,松开刘秘书的胳膊,便出去了。包厢的人又重新坐下,刘秘书抽着雪茄,将嘴里的烟吐在一旁的女人脸上。我收回视线,却在半空中与李云飞对视上,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我愣怔片刻,亦朝他笑着点点头。手臂一阵钝痛,靳寒握着我手腕的那只大掌竟一直没有松开过,我皱起眉头,刚想呼痛,却在抬头之时对上他那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的脸阴沉着,那双犀利的眼在昏暗中闪着淡淡的幽光,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正在看着猎物的狼,而我,就是那只可怜的被狼逮住的猎物。“看来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
伴随着手臂上的压力,我心里咯噔一声,吃痛的用另一只手去掰他骨节分明的五指,可却怎么都挪动不了分毫,“你……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没话好说,回去再收拾你。”
靳寒冷冷的说完便松开了我的手,仿佛是丢开什么脏东西,满脸的嫌弃。我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心里却在为他刚刚说的话而惊恐,只道今晚的李云飞可是把我害惨了。有几个穿黑色制服的服务员搬了一张桌子进来,刚领我们进来的大堂经理,此刻正站在桌边洗着纸牌。王志民起身笑道,“靳总,刘秘书,李总,来一牌?”
靳寒起身,他刚一走,我顿时觉得周身的温度终于回暖了一些。李云飞依旧坐在角落,他摇晃着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抬起头,对王志民笑笑,“你们玩吧,我在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与靳寒的那张冷脸相反,他总是时刻笑着,不管是对谁,即使是刚刚有个想要来邀请他一起唱歌的陪酒女郎,他都是微笑着拒绝,我想,如果……他的笑可以分一半给那冰冻人该有多好啊。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李云飞看向我这边,俩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再一次相遇,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靳寒挡在了他的面前。“李总,莫不是害怕输不起?”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这时候王志民当然是要在一旁打哈哈来圆场的,“李总,给个面子,就当个乐子,不擅长也没关系啊,我让蝴蝶教你。”
说着,他朝搂着他的女人眨眨眼,那个叫蝴蝶的女人立刻就会意,扭着魔鬼的步伐,走到李云飞面前踮起脚尖,她将下巴搁在李云飞的肩上“李总,您要是有不懂的地方,蝴蝶可以教你呀。”
我看着李云飞再也维持不下去,渐渐破碎的笑容,心里只想给这个蝴蝶竖一个大拇指。李云飞最终无奈,只能被那蝴蝶牵着走向了赌桌。秀气的经理将牌来回在双手中翻洗,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手。那边打起牌来,倒不是普通的斗地主,我离得远,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依旧没看懂,便拉过一旁刚刚压到我长裙的女人问道,“哎,美女,你知道他们玩得这是什么吗?”
神神秘秘,黑色的大理石桌在吊顶灯的晃动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反射在围坐在桌边的男人脸上,桌子的四角放着一叠红色的小圆片,那应该就是筹码的代替品了。那女人妖媚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对我那句美女很受用,“他们玩得是赌牌,每个人发九张牌,三张一组,按从小到大的点数翻开,看谁的点数最大。”
她说得头头是道,但我依旧是没有听懂,但这种凭借运气才能赢的游戏,我丝毫不敢兴趣,我不喜欢这种无法预测的感觉。“哎,李总,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刚刚还和我们谦虚,现在就赢了那么多去。”
王志民龇牙笑。他们又玩了几把,王志民和刘秘书都嚷嚷着没钱了,退了桌。彼时,桌上只有靳寒和李云飞两个人,我看了看两边的筹码,高度相差不大,一时也来了兴趣,不知道谁更运高一筹呢?我起身,走到桌边,站到靳寒的身后。李云飞的腰背挺得很直,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自己手上的九张牌,眉头紧紧的皱着,再对比靳寒这边倒是截然相反,难得的这冰窟窿翘着二郎腿,面无表地看着对面的李云飞。见我过来,他竟然将身子直接倚靠在我身上,我推了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不敢真的用力,这家伙,感情是将我当人肉椅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