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威胁靳寒,从前一直都是被他压迫着,任由他摆布,尽管受了气也只能扯着嗓子像泼妇骂街,起不到任何效果。看着他终于有一丝裂缝的脸颊,我感觉空气都跟着流通了,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他应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乔西,你在威胁我?”
我坐在床边,听着他的话点点头,舌尖来回颠簸着粉色的西瓜霜含片,任由薄荷的清凉蔓延在口腔当中。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他,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我要感谢那个叫任倩倩的医生,如果不是她,我想不到这一点。靳寒看着我,他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度,接着,我还没来得及搞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他就在我面前脱下了外套,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衬衫一点一点往上撸起来。我看着他的动作,惊恐得眨了眨眼,右手紧紧握着手机,而左手已经悄悄摸上了床头的服务铃,“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要敢动手,我立马报警!”
他没有理会我,只自顾自地将袖子往上捥,渐渐地露出一片青紫,旁边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这……”我瞪大双眼,“怎么弄的?”
靳寒面无表情地指着那块伤处,“这块青紫,是你昨晚将我蹬下床撞到床头柜上的,这个牙印,是你夜里做噩梦,突然疯狂地撕咬我。”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有一排,你要看,我不介意在这里脱。”
我连忙制止他的动作,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些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我都发烧烧成那样了,哪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更何况,他为什么要爬上我的床!“要不然呢?”
靳寒慢悠悠地将袖子放了下去,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早说过,你有说梦话和梦游的恶习,这次你总该是信了。”
“那又怎样?我现在说得是你家暴!和我梦游又有什么关系?”
我收回按床铃的手,冷冷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一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夫妻之间争吵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双方身上都有伤,我想,这就不算是家暴了吧?”
靳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好像是在笑我的愚笨,笑我竟然还想着要威胁他。此刻的我,和一只在师父面前耍把戏的猴子无异,以为自己出师了,可以反咬师父一口,其实却连他的一根小指头都够不到。都是那个该死的梦!我在心里狠狠咒骂着自己,一定是之前梦到了和乔炳连争执,才会拳打脚踢,在靳寒身上留下了痕迹,原本,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功,可现在,一刹那,又被打回原形。我鼻尖一阵酸涩,心中密密麻麻写着不甘两个字,有鲜血从手心流出,印到被子上。靳寒突然俯身,紧紧捏住了我的手腕,一双阴骘的眼盯着我,“松开。”
他这种命令的口吻,让我有忍不住想要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命令,我本就天生反骨,而此刻,在我眼里,他让我松手,和乔炳连让我订婚,是等同的。我攒着被子的手握得更紧了,可他捏着我的手腕的那一双大掌也在不断地加着力。我一下子红了眼眶,昂起头,“靳寒,你就只会对我用强么?是不是要我死,你才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