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他身边,将头重新贴在他的胸膛,小声呓语了一句,“如果你醒来还能再说一遍,我就原谅你。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至死不渝的去爱你。”
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平地而起,拍打在透明玻璃上,而我却睡得异常的安稳。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我只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压抑的叹气声。“没想把你吵醒。”
“嗯。”
我低声道,“可你已经把我吵醒了。”
熹微的晨光,穿过层层枯枝,照进屋内的床上,将靳寒的脸色都染上一层柔光,他低头咬了一口我的下唇。我的额间冒出细细的汗水,越聚越多,“靳寒,你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么?”
他的眉心紧紧皱起,我猜不透他是在回忆昨晚,还是在想如何回答我。靳寒吻了吻我的嘴角,又抬起右手将前额的湿发别到耳后,轻轻问道,“不记得了,我说过什么?”
我身体里那颗心,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顿时冰冻。他的眼中星星点点的闪着光,我从中看到了自己,快要溺死的自己,“靳寒,你说你爱我。”
我的话刚说完,靳以复杂的眸光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一声不吭地起床,进了浴室。紧接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而刚刚那一刻,大概是他最温柔的时候,我刚尝到一点甜头,甜头就已经离开了。一时之间,我的心中的烦闷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我突然想起来,上一次靳寒在客厅里抽过烟,或许还有剩下的。我跌跌撞撞跑到客厅,四处翻起抽屉来。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复发的重度患者,只有那尼古丁的味道可以拯救我,带我脱离苦海。“在哪儿?”
我皱着眉,翻箱倒柜,一不小心,膝盖撞在了柜子的一角,痛得我立时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你在找什么?”
靳寒走过来将我抱起,随后又啪的一声将灯打开,皱眉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我冷冷看着他,带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靳寒,你爱上了我么?你要是不爱我,我就算摔死了又与你何干呢?”
听了我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我的手,绕过我,从茶几的下面抽出一条烟来,兀自点上。白色烟雾随着他吞吐的动作,慢慢四散开,他的眉头紧紧蹙着,他的嘴起合数次,最终却缓缓说道,“如果我真的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对不起,怪我喝醉了。”
不怪他在醉酒之后露深情,只怨我对他动真心。我想哭,可灯光太刺眼,我不敢在他面前哭,他的确没有说过爱我,“对不起”这三个字倒是和他昨晚的话相契合了,不需要再问,他不爱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人总是这样,喜欢一阵一阵的发疯,发疯之后紧跟着的,就是一次一次的后悔。我就是疯了,才会那样没有廉耻心的问他!我就是疯了,才会跟他谈爱!女人喜欢谈感情,而男人却喜欢谈感觉,我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感情,在相处的一点一滴中慢慢沉淀,可他对我的感觉,却可以跨过时间,说忘就忘。我站起身,他大概以为我想抽烟,慷慨地递了一支给我。我瞥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只觉得自己像一个乞丐,我向他乞求他的爱,他却狠狠给了我一脚,让我滚远点。我猛地伸手挥在他的胳膊上,那支精致的烟被甩到了墙角,“我可不是什么人的烟都抽,也不是什么人的床都上,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这一火包,约得值了。”
说完,我回到房里,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套上,离开公寓之前,我朝他眨眨眼,冷哼了一句,“对了,以后如果我有需要还会来,希望你能准备几件女士衣服。”
“乔西!”
在他的怒吼声中,我砰的一声将门摔上。这个点,外面几乎没有几个人,我裹紧了大衣,想到自己做完趴在靳寒的胸膛说的那句话,只觉得当时应该拿刀将自己的心给剖开,然后扔掉。骄傲如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拥有这么一颗容易动情容易软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