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刚刚的那一声尖叫早就被一个高调给遮盖了过去,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知道脚跟一崴,就跌进了靳寒的怀抱当中。等我再回头,李云飞的手上握着的,已经是雯雯的手。靳寒的手紧紧掐着我的肩,一双眼睛闪着危险的眸光,逡巡着我的脸,我骂了一句“卑鄙”,挣扎了一番,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拒绝配合。也许是看清了我的心思,他直接托着我的腰,自顾自跳起来,我不动他就踩我的脚,狠狠地踩,丝毫不留情面,不过片刻我脚上的水晶高跟鞋就被踩得瘪了一块下去。为了美观,这双鞋是镂空的,他踩的就直接是我穿着丝袜的脚面,那股子倔劲涌上心头,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等着他,就是不肯动。“李云飞带着你就肯跳,我就不行?”
他说着,一张菲薄的唇启启合合,突然掐了我的腰一把,“他和你跳,还闭上眼睛享受?”
我在他的怀中一个瑟缩,可依旧没能躲开他那一双可恶的魔爪,脚面的疼痛和腰间的疼痛齐齐钻着我的神经,他没有再跳下去,直接强行搂着我出了舞池,往角落的一个出口走去。身边不时有人走过,我被他拉着,像一个破碎的玩偶,任由他拖拽着进了一个房间,而我的身后则是一层厚重的窗帘。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使开了灯,也未必有人能够发现,这里的拐角处还藏着两个人。周边安静下来,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敲鼓一般的心跳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做什么?”
泪水肆无忌惮的从我的眼眶中流出,不用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眼线全花了,可是底线,他的底线究竟是什么?我一脸懵然地看着他,“我已经说过,以后我们互不干涉,我怎么就触碰到你的底线了?!”
啪。突然其来的灯光吓得我差点惊叫起来,靳寒连忙捂住我的嘴,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我保持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幸好墙角这里放着一个高高的青花瓷花瓶,我想悄悄猫着身子,躲到花瓶的后面,可却被靳寒一把拉住,他朝我皱眉摇摇头。“都请坐吧,不必客气。”
一阵清越的声音穿透厚厚的窗帘,传入我的耳中。紧接着就响起一阵细微的拖开椅子的声音,我咬着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么多人,如果被发现,那……后果,我的头脑一片晕眩,根本不敢想下去。“大家都在场,我就不开门见山直说了,我知道这次诸位过来的意图,我们天使基金的确每十年都会资助一部分遇到困难、资金周转不灵的企业,而且,这笔钱是以捐献的名义出去,如果企业挺过难关,这笔钱也会流向社会,我们不会再索要。”
我的心咯噔一声,这应该就是天使基金的创始人袁明了,那……这里,岂不是他的房间?紧接着,一片低低的探讨声响起来,有人称赞袁明的品德高尚,有人说天使基金就是世人的救星,最终,我竟然听到了项伯伯的声音!“袁总,您的胸怀令我深深折服,我来自香港的GY……工作室。”
说到这里,项伯伯明显停顿了一下,我能体会出他说最后那三个字的窘迫心境,“实不相瞒,GY能走到今天,早已是油尽灯枯,还请您伸出援手。”
“GY?还是工作室?这是什么企业?”
一个质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有人跟风道,“对啊,我听都没听过,一个小小工作室才有几个人,我们这些上千人的大公司才是需要拯救的好吧,那么多员工,一旦公司倒闭,对这个社会将会造成不堪设想的重负啊。”
“对啊,袁总,我的两家麻纺厂加起来有数千工人,她们大多都是城市里的底层市民,一旦厂没了,将会有上千个家庭面临失业,和生活危机啊!”
很快,项伯伯的声音被一群人掩盖住,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想到他身体不好,很有可能被那群豺狼虎豹推搡着,我的心都跟着狠狠揪起来。“别动!”
靳寒套在我耳边一声低喝,攒住了我想要拉窗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