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开口,周围的人都纷纷表示赞成。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原以为一旁的韩昕会拒绝,我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将头仰得更高了,只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只长颈鹿,“真相就是真相,去医院不是不可以,但……假如真的是你们的羊绒有问题,你对我们这些消费者该有个什么样的交代?”
听着她的话,我的心不自觉猛地往下一顿,那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失去理智的韩昕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一切都太失常了,可是偏偏此刻她说的话有理有据,我竟一时无法反驳。我看向周围数十个手机镜头,严肃道,“如果真是我们店的问题,本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所有的赔偿都由本人来支付,并且这批大衣会下架检查,我们也将不遗余力追究生产商的责任,还消费者一个公道。”
“呵,说得好听。你们用黑心绒最后还要将责任推到生产商身上,有够不要脸,我倒要看看等检查出来,你们拿什么对消费者负责。”
韩昕冷笑一声,“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听说你们家在网上也有店铺?”
我点点头,“我们的确有网店。”
韩昕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仿佛有什么好事将成,“我看不如这样吧,待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样,你将证据发在官博上,也算是给消费者一个交代。”
“这个主意不错,原本我还想跟到医院一看究竟,现在你们要是把化验单贴在微博上,倒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人群中一个拿着手机的人高声说了一句,一旁的人纷纷附和。我瞥了他一眼,深刻怀疑这是韩昕找的托,“可以,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不过。”
韩昕冷冷瞥了我一眼,便走在前面下了楼,那妇人见她走,如同仆人跟着主子,立刻拉着那小女孩跟在了后面。待到人群纷纷散了之后,我才突然想起,刚刚只顾应付韩昕,那件大衣竟是从一开始就被攅在那妇人的手中,我根本没来得及看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韩昕将话说得着么满,不给彼此留一点余地,如果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她肯定是不敢去医院的,难道……真的是羊绒出了问题?瑶瑶走到我身边担忧的问道,“乔姐,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靳总?”
我摇摇头,“打电话给他有什么用,这是我的店,又不是他简思的分店。”
瑶瑶听了我的话,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冲,惊愕片刻后立即低下头说了声对不起,我摆摆手,“这边商场还需要人看着,你就别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开了车跟着韩昕她们一行去了医院,在门口我拦住了那个妇人,“麻烦你将大衣给我看看,我想我有权利检查一下这究竟是不是我家的大衣。”
“这时候再检查未免也太晚了吧。”
韩昕转过身,将脸贴到我面前,她那只鼻子垫了假体还没有拆线,这会儿靠的近,我竟能看到其中隐隐藏着丝线,她朝我笑了笑,“衣服自然是你家的,一模一样,你现在不肯进去,不会是因为你怕了吧?”
突然柔下声音来的韩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依旧挺直了身板,“真真假假,验一验就知道,既然我敢跟你到这里,自然就不会怕。”
“好,我就看你待会儿怎么死!”
我本来还一直担忧韩昕会不会买通了医院的医生,但到了医院,从排队挂号到门诊都没有专门人过来,全程都是那妇人领着女孩做的检查,我也全程跟在后面,一点异样都没有看出来。可既是这样,韩昕却仍旧十分的淡定,淡定到就连我都开始要怀疑会不会真的是羊绒有问题?“过敏源的确是羊绒,你拿这个单子交了钱去病房拿药,然后会有护士给你吊消炎水,结束后再过来一趟,我教你怎么吃药。”
那一声三四十岁左右,有些秃顶,但对小女孩说话的声音柔柔和和,没有一点异常。如果他们有事先串通好,我只能说是演技太好。手里的单子仿佛有数千斤重,耳边也嗡嗡的,“羊绒中含有害元素超过百分之五十。”
“不可能!”
我看向医生,“这羊绒就算造假顶多就是不够温暖,哪个生产商会想要往里面投毒?”
“是有这种可能的,要想使假羊绒和真的羊绒一样,首先颜色、质感就得保持一样,生产商为了最大可能降低成本,就会往棉绒中添加化学物质,而有些人是敏感肌,肯定是碰不得这些的。”
听着医生专业的解释,我甚至都要怀疑他干过这一行,居然比我还懂!“发微博吧。”
韩昕站在门诊室外,双手环抱倚在墙边,用下巴对着我,“我说过会让你死,就一定让你死得惨烈!敢惹我韩昕的人,这辈子还没出世呢。”
我强撑着腿,站在她对面,可瞳孔里却已经恍惚起来,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尽管机器检验出来,白纸黑字写着,可我依旧是不相信,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抬头怒视着对面的女人,“那款大衣从双十一就开始卖,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出问题,偏偏你朋友的女儿穿了就过敏,韩昕,你当我是傻子?”
脑海中急速旋转着,想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一开始太过相信衣服的质量,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如果当时听瑶瑶的话,走之前给靳寒打个电话,他会不会有更好的应对之策?会不会劝我不要去医院?这一切都晚了,想再多都是徒劳,在那个男人精心呵护下,我渐渐地已经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