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林乐雪哭。“乐雪，对不起。”

褚修然也红了眼眶，他对他们母子亏欠太多。虽然他很想和果果相认，但只要林乐雪没开口，他不敢和果果说。“妈妈，你怎么了？”

果果双手捧着苹果，走到她旁边，“妈妈吃苹果吧。”

林乐雪快速地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果果，下定了决心。“果果，他不是叔叔，是你的爸爸。”

“爸爸？”

果果睁大一双杏仁形状的眼睛，“叔叔是爸爸？”

褚修然呆了几秒，随即激动地把果果一把抱起来，“果果，我是爸爸。”

“爸爸？”

果果笑得很开心，“妈妈，我有爸爸了。”

“爸爸，你以前去哪里了呀？”

果果看着他脸上的泪水，有些害怕，学着林乐雪安慰他的话，“爸爸别哭，爸爸最勇敢了。”

“爸爸没哭，爸爸是高兴。”

褚修然用一只手握住林乐雪的手，林乐雪挣扎了下，最后没动。“爸爸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和果果还有妈妈……一直在一起。”

林乐雪红了眼眶，转过头，看见病房外尚嘉言朝她笑了下，轻轻点头后离开。董玉梅被宣判时只有褚修然去了。她因为越狱以及故意杀人未遂，数罪并罚，被判终生监禁，不得减刑。而于婉彤和林家良作为主从犯，分别被判六年和十年。但褚修然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入狱后不久，林家良因为在监狱中斗殴而被人打成重伤，不治而亡。于婉彤入狱后因为时常歇斯底里大吵大闹，被医生诊出患有精神病，最后把她关到精神病医院。审判结束一段时间后，褚元广单独和林乐雪聊，希望他们都回洋城，一家人住在一起。林乐雪轻轻摇头拒绝了。上次她让果果叫褚修然爸爸，只是为了孩子着想。褚修然以前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变成了一道道疤痕，即使伤口不再流血，她只要一想起仍然会觉得痛。她还是放不下，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和他相处。她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地。褚修然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找到褚元广：“爸，只要乐雪愿意待在哪里，我就会陪着她。”

“那公司怎么办？”

褚元广没有精力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以后我会把公司的重心慢慢转向云城，这里的发展也不错。”

既然林乐雪能为他做这么多事，即使在云城从头开始，他也愿意。虽然林乐雪现在还没有原谅他，但褚修然相信，他总会等到那一天。林乐雪和人合伙成立了辅导机构，变得比以前还要忙碌，接果果放学仍然是褚修然来做。他们没有搬家，仍然住在对面，但林乐雪已经允许褚修然去她家。“妈妈。”

果果正在小桌子上画画，看见林乐雪回来了，立即朝厨房里喊：“爸爸，妈妈回来了。”

“对不起，果果，妈妈有事回来晚了。”

林乐雪放下包，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果果在画什么？”

“卡片，明天是感谢，不对，是感恩节。”

果果认真地说道：“陈老师说让爸爸妈妈在上面写感谢的话，我们在旁边画画。”

果果说完，又指着卡片上的三个小人，一一介绍，“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我们手牵着手。”

“果果画得真好。”

林乐雪亲亲他的脸蛋夸奖，在果果的画旁边看到褚修然写下的话。前面几句是很正常的感谢语，但最后一句却让她的视线停留。“感谢果果和果果妈妈，给了我一个家。”

“妈妈，你也要写。”

果果记得老师说爸爸妈妈都要写，便把笔递给她。林乐雪手中握住笔，沉思片刻，缓缓写上：感谢你们的出现。爱你们千千万万次，永不放弃。褚修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看见林乐雪写的字，眼眶微微湿润。果果转过小脑袋发现他，正要开口叫他时，褚修然却突然弯下腰，把母子俩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哽咽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们还在。林乐雪一惊，但并没有走开，身体慢慢软化。厨房里传来汤的香味，在温馨的屋子里散开。（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