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里。“你就是这么领导宫家的？”

陆靳南挑眉，意味不明的摇了摇手里的文件，看向叶凝汐的视线有几分沉暗，“用这些不明产业？”

叶凝汐一怔，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越看，脸色越沉。越看，空气越冷。哗啦——桌上的文件被统统扫下去，凌乱了一地。萧凌低头站在桌前，抿白了嘴唇。文件上的内容，他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惊战。大小姐，生气了。换做谁能不生气呢？她离开之前，宫家正值巅峰。短短三年，却像是一个染上毒瘾的人。看上去，甚至比从前更强大。可骨血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却已经死死扼住了这个百年家族的命。这些不明产业，虽然利润庞大，沾上容易，再想洗白。那就是血的代价！忐忑吗？害怕吗？在宫家，恐怕没有人会安然面对她的怒火。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可偏偏，就有一个例外。陆靳南突然轻笑一声，视线瞥过萧凌，再落到叶凝汐身上，“看来，你以前脾气真是不太好。”

不太好？萧凌一怔，好坏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事实上，在宫家，哪有人敢去评价大小姐的好坏！“是很不好。”

叶凝汐坦然承认，他半开玩笑是的一句话，反而让那几乎暴怒的情绪在一瞬间收敛起来，一手撑着头，微微揉着，闭着眸子。头疼，最近总是会疼。林川说过，情绪不要太激动……她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平复，却透着无线的薄凉冰冷，“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如您所见。”

萧凌声音低了几分，“对不起，大小姐，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宫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宫家。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能这样平静？萧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陆靳南，突然想到一个词，鞘里藏刀。眼前似乎就是。她，是最锋利的刀子。而这个男人，无疑是最好的刀鞘。这不是控制，而是一种收敛。太刚易折，刀鞘，也是一种保护。这种改变，萧凌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或许对大小姐本身来说，是好的。可对于整个宫家来说，又不算太好。“呵，真是个好法子。”

叶凝汐乍然一笑，唇角是十足的讥诮嘲讽，“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对不起……”本想再一次道歉的萧凌话陡然顿住，她刚才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影子！她知道了什么？视线不自主的直直盯住叶凝汐，萧凌眸底略过一抹讶异，他们，她说的十分肯定。“他们？”

陆靳南微微拧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字眼，他还以为，她愤怒的是那个所谓的影子，又或者是萧凌，但很显然，还有其他人。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她本人。这里没有外人，他的手直接探上她的额头，不烧。顺便拨开她的手，替她轻轻揉着，“哪里难受？”

叶凝汐顿了一下，睁开眼，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为他的动作。怔了片刻，才略微柔和的开口，“你不用做这些事。”

“我来。”

萧凌刚踏前一步，却被陆靳南的话止住，“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碰你。”

唇角，挑起一抹浅弧，她突然笑出来，瞬间融化了周围的冷凝，“好。”

“他们指的是谁？”

陆靳南淡淡开口。“我只知道影子。”

叶凝汐的视线瞥过萧凌。萧凌也正看过来。只是一碰，她没有开口问，他也没有接话回答。一切都很默契。萧凌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而她，早晚会知道。或许，这个答案就在几个小时后的圆桌会议上。“或许，还有些其他势力。”

她慢慢解释，“影子的本事，我知道，她做不来这些事。”

“嗯。”

对于陆靳南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手是谁，无需太在意，他有把握，也有信心，护她周全。“这是一种自保。”

萧凌一怔，“什么意思？”

“嗯，说说看。”

叶凝汐再一次闭上眼。“把这些暗处的势力一起拉扯进来，你动她，或者说他们，”陆靳南顿了顿，眉头微拧，“就是动了一个团体的利益。你说，会怎么样？”

“嗯。”

叶凝汐淡淡应了一声。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这一次的圆桌会议，可不止是你们宫家的会议。”

陆靳南继续。叶凝汐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萧凌，“你有什么看法。”

从前的大小姐，是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的，她只做她想做的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萧凌犹疑了好片刻，才终于确定，她是真的在问自己，“想要洗掉，还要让宫家不受损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说废话。”

叶凝汐有些不耐，“我只想听解决办法。”

“宫家的势力会质疑您的领导，新晋势力也会针对您，”萧凌摆出最真实的情况。“她默许我回来，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借刀杀人。”

顿了顿，她突然轻笑一声，“只是这个替死鬼，也不是白做的。”

“您想干什么？”

萧凌一惊。“剥离掉这些生意，宫家会遭受多大的损失？”

叶凝汐话锋一转，压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生气吗，是的，她非常生气，即便知道，这并不是萧凌的错，可作为宫家的管家，他难辞其咎。“会……”萧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靳南，“这意味着，您之前的努力要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她已经没有时间再重来一遍了。叶凝汐冷笑一声，挑眉看向萧凌，“凭你的本事，领导宫家重振旗鼓要多久？”

他领导宫家？萧凌下意识的瞪大眼睛，“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您……”叶凝汐一摆手打断他，“回答我。”

“需要……”萧凌声音发涩，他知道自己的定位，只能是个管理者，却不是一个领导者，“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让帝国集团崛起用了多久？”

叶凝汐眉头微挑。陆靳南垂眸看她一眼，“这你知道。”

“三年。”

叶凝汐意味不明的勾勾唇角。“账目，你已经看过了，如果，让你来做，需要多久？”

“六年。”

陆靳南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