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给他让了路,没敢拦,也拦不住,嘴上说小小姐脾气臭,但还不是二爷给惯的,除了他还能有谁那么疼小小姐。顾白泽没拧开门把手,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他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沁宝,开门。”
门里没声,也没一点动静,他站在门外等了约莫半分钟,然后去次卧里拿钥匙,直接开门进去。房间里灯光倒是开得大,唐沁趴在床上,手里攥着笔,面前摆着的资治通鉴翻开了几页,她边看边在白纸上抄写,听见他进来了,头都没抬一下,反而伏得更低了,笔尖刷刷的在纸上滑动着。顾白泽在床沿站定,他宽阔的肩胛骨将头顶水晶吊灯垂下的灯光遮挡了些,拉了一道暗长的阴影覆在她身上,男人深沉的黑眸,淡然的扫了一眼床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纸团,躬身,拿起一张,展开来看。内容一开始还是正儿八经的抄写,到后面,字写得越来越乱,笔尖落下的力道,力透纸背,那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清晰的落进他眼里。二叔大坏蛋。二叔希特勒。二叔讨厌。二叔是混蛋,伏地魔!男人唇角莞尔,“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就是为了写我的坏话?”
唐沁咬着唇,没吭声,把头往里侧偏去时,抹了一把眼睛,生怕他没发现她眼角悬着的眼泪一样。他还真就装作看不见,俊颜轮廓矜持冷肃,凝视着她的眸光也是深邃的,“沁宝,我在跟你说话。”
唐沁一听他沉下语气,就觉得委屈,仰头瞪着他,入眼便是男人褪去了西装,但面庞依旧棱角分明的模样,身上有种成熟男人出类拔萃的气质。“我听见了,你说你的,干嘛非要我回应。”
男人深眸浅眯,眉梢间隐隐有着一丝不悦,二话没说,手起刀落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唐沁立马就炸毛了,翻身坐了起来,两腿盘着,握了一双小拳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二叔,我都成年了,您能不能别老是这么打我。”
顾白泽脸色都没变一下,“你成年了,倒是别老往我床里钻。”
唐沁脸儿一红,这么多年就没改掉一打雷就找他的习惯,哪怕他没有在家,她也要抱个枕头去他床里睡,总觉得闻着被子上他留下的气息,就觉得特别安心,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每年只要到经常打雷的那段时间,再晚他都能赶回家。他拿那话来堵她,唐沁立马便焉了,哼了一声没说话。“抄了多少了,给我看看。”
顾白泽朝她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拿她的作业本,唐沁忽然激动的把本子揣进怀里,鼓着一双愤愤的眼睛瞪着他,那模样,就像是小仓鼠护食一样,生怕别人给抢走了。他顿了顿,手没往回收,如墨般的眸子盯着她,平声静气的吐出两个字,“松手。”
唐沁眼色闪烁,“我还没抄完呢……”“那么大一本,你的确是抄不完的。”
顾白泽手指捻住了本子边角,她下意识的往回扯了一下,仰头对视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咬了咬唇,还是松了手。顾白泽翻开来看,没看几页,唇角攸然勾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