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拉住霍天泽的手，顾雪淮说道：“霍天泽，我不想你生气。”

见男人要甩手走开，她手上用力，紧紧地拽着，“不要走，听我说完。”

眉心依旧紧锁，霍天泽面色低沉地看着她，沉默不语。“我知道你怕我在你这没有什么信誉度可言。”

顾雪淮说道，“但这一次我会回来的。”

霍天泽还是不做声，清冷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你在这，豆豆也在这，我保证，我一定回来。”

顾雪淮承诺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霍天泽反问。顾雪淮抿了抿嘴：“总要有人照顾孩子啊……”这个理由，让霍天泽勉强接受，绷紧的唇线松开几分，他不冷不热地说道：“医院有护工，家里有保姆。”

“那不一样。”

顾雪淮抬起脸，“你是爸爸……就不能陪陪他么？”

霍天泽静默两秒，用鼻音淡淡地应了一声。眉眼一弯，顾雪淮问道：“你答应了？”

“嗯。”

霍天泽眉心拧得更紧，似不耐烦。抬起手抚平他的眉心，顾雪淮又把手贴在他的嘴角，带着往上扬：“一年就这一个生日，你也要板着脸，笑一下么。”

拉下她的手，霍天泽略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记住你说的话。”

行程被暴露的危机解除，霍天泽没再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下午，两人陪着豆豆转院。主治医生看到霍天泽，还有些惊讶，大致是没料到霍天泽也会跟来。戴上氧气面罩的豆豆声音含糊地喊了爸爸妈妈，顾雪淮轻声应了，又告诉他别怕。转院手续办好，豆豆被送上医院的救护车，因为还要跟随医护人员，车上空间有限，所以只有顾雪淮跟着上车，而霍天泽则是开车跟在后面。一路路况良好，救护车也没有拉响鸣笛。出发前豆豆吃了药，现在已经睡得昏昏沉沉。一旁的医护目不转睛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顾雪淮低声问了两句，医护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能看懂？”

“我是A大的学生。”

顾雪淮说道，“学的是临床医学。”

“这样啊。”

大致是为了照顾她，医护指着变动的曲线耐心地讲解。车驶到半途，开始变得拥挤。顾雪淮回头看了一眼，见霍天泽的车依旧跟着，顿时无比安心。“滴滴滴滴！”

连续的喇叭声尖锐地响起，本不远不近跟随在其后的霍天泽突然加速，反超了救护车。急促的刹车让车上的人都失了重心，嘭的一声，勉力没倒下的顾雪淮面色一僵。鸣笛声还在长长地响着，可顾雪淮却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心好似坠入冰窖，她想都没想，就推开了车门。踉跄着下车，她扶着车身向前。豪车和卡车撞在一起，车头变形，气囊高高鼓起，霍天泽半偏着头，血从额头流到下巴，一滴滴粘稠地往下落。眼前黑了黑，顾雪淮喉咙发紧，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救护车上的医护在稳定好孩子后匆忙赶下来急救，顾雪淮终于回过神，跟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