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

苏宸夜丢下话，便率先转身离开。保镖拿回手机，便也随即跟上去。他们来到老板说的那家房子，大门还是打开的，那气味确实是难闻，他们还没进屋就已经熏到了，老人居然还能在里面居住也是神奇。“呕…”保镖干呕，呕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少爷，这气味好像是尸臭味。”

他捏着鼻子看着苏宸夜。苏宸夜两道剑眉紧蹙着，确实，这气味是尸臭味，连保镖都能嗅出来，何况他？“进去。”

他抬脚走进去，保镖硬着头皮跟进去。进到房子，那气味更甚了，保镖直接吐了出来。苏宸夜也有点不适，但还是忍住了，他一手捂着鼻子，稍微掩盖了点气味。“老人家，你在吗？”

他礼貌性地喊他。没人回应他，他继续叫了几声，但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位老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是谁？”

周老头声音苍老，两道白眉皱在一起，不悦地看着苏宸夜，明显是不喜欢有人打扰到他。苏宸夜看了眼老人，发现他是标准的华夏人，他还以为他是M国人。他踢了脚保镖，示意他说话，毕竟老人刚刚才见过他，这样交谈起来应该会顺点。“老人家，是我啊，刚刚向你打听云家的事那个啊。”

保镖笑着说，尽管那气味熏鼻子，但他还是保持微笑。周老头认真看了眼保镖，挠了挠头发都不多的脑袋，他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保镖：“……”才过一会儿就忘了？老人痴呆吗？“老人家，不如我们到外面再聊？”

苏宸夜建议，因为他都有点受不了那气味了。“为什么要到外面聊？而且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周老头反问他，一副懵懂的样子。他现在的样子在苏宸夜看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十分的懵懂。“因为我想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到好吃的，周老头目光立马绽放光芒，他哈哈地笑起来，眼角处的皱纹清晰可见，浑浊的双眼闪烁着喜悦。“好好好，等我吃完了，我还要打包给我的孙女吃，她是个小吃货。”

“……”苏宸夜有点惊讶，打包给孙女吃？这房子还有其他人住？“我们走吧，我要吃快点，然后给我孙女带点她爱吃的糕点，小馋猫宝宝。”

周老头一想到自己的孙女，眉眼处不由得柔和下来。“走走。”

周老头率先出去，刚走几步，他突然停下来，满脸担心，他看着苏宸夜说:“我还是先给我孙女盖好被子，我怕她着凉。”

说完，他便转身走上楼。苏宸夜看着他的背影，他鬼使神推地跟着上去，当他来到老人孙女的房间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尸体。他彻底震惊了，怪不得气味那么难闻，原来是真的有具尸体在这里。“呕…”保镖跟着上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再次忍不住吐出来。太可怕了，那副小孩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而且整副身体都是密密麻麻的蛆，周围的苍蝇都围着尸体在飞。“你们别那么大声，会吵到我孙女睡觉。”

周老头冷哼，他打开柜子拿出一条薄被子盖上那副布满蛆的尸体。他凑近尸体，似乎完全闻不到尸臭味一样，低声说:“宝宝，爷爷出去吃饭，给你打包你喜欢吃的椰子糕好不好。”

“……”“宝宝，那爷爷出去了。”

他转眸看向已经惊呆的苏宸夜跟保镖，“盖上被子，我可以放心出去了。”

“好。”

苏宸夜神色有点呆然，他看向一脸笑容的老人，他突然很同情他。到底他是受了怎样的打击才会将发臭的尸体留在自己身边？苏宸夜带老人来到他居住的酒店用餐，他将菜谱递给老人，笑着说:“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别人请客我还客气啥，当然放开肚皮吃，又不用我付钱。”

苏宸夜语噎，他现在的思路又这么正常，真的难以想象他的房子会放着尸体。周老头点了十几种菜，都是那种很贵分量又少得可怜的菜，他还点了瓶拉菲。苏宸夜看着他点的菜，剑眉一挑，当然不是嫌弃他点得多，而是他很会点餐。就看他现在点菜，以及用餐的礼仪，他可以肯定，老人以前也是大富之家。“老人家，我听我手下说，你说云家的童养媳云鑫一家都是被黑手屠夫给杀害了是吗？”

他小心试探。听到黑手屠夫的名字，老人原本开心的脸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两只苍老的手紧攥着桌布，浑浊的双眼染上水雾。“二十年了，我还是没找到他，这个杀千刀的黑手屠夫。他杀了我一家，我要不是当天不在家，否则我都不能坐在这里。”

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回到家，发现满地都是尸体，每个人都是被割断大动脉而死。他虽然躯壳在，但是灵魂早已跟随他们离开，拖着没有灵魂的躯壳在生活，无非是为了有天能为他们报仇。可惜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他连黑手屠夫的影子都没见着。“老人家，别激动，像黑手屠夫这样的人自有天收。”

苏宸夜忍不住安慰他，可能是遭遇相同，所以他对眼前这个老人特别怜悯。周老头抬手擦了把眼泪，他叹息一声，“我老了，我知道我能报仇的机会为零，但是我不甘心。黑手屠夫他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怎么不收了他？”

留他这种人渣祸害世人。“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对，这种人就算死都不能正常死去，就应该将他的手筋跟脚筋挑断，再废了他的子孙根，将他泡在酒精里面，让他慢慢痛苦死去。”

周老头一想到黑手屠夫的死状，他就很兴奋，要是这一切都能让他来操刀就好了。苏宸夜听着，他勾了勾唇，看来老人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老人家，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关于云家童养媳云鑫是怎么回事？”

他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