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新的认识。顾念初不由得放轻声音，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爷爷，是你找我吗？”

爷爷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趋势。李教练伸手轻轻地推推他的手臂：“爷爷，你叫的人来了。”

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显得十分吃力。“他能说话吗？”

“能，但是说得不多。”

顾念初继续耐心等待爷爷醒过来。几分钟过后，爷爷才说出第一句话：“大师。”

被长辈叫大师多少有些心虚，顾念初轻声到“爷爷叫我念初就好。”

爷爷的反应很慢，过了五秒才慢慢点头，点头幅度微不可察。“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顾念初始终将耳朵贴近他的耳边，耐心地倾听他说的话。“我想给他们祈福，保佑他们一生平安顺遂。”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父母一生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孩子平安无事吗？祈福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会的。”

爷爷说完这句话就再一次睡着了，这一次闭上眼像是即将燃尽的油灯。到了车上，顾念初在随身的包里找手机，发现多了一个冰凉的正方形的东西。这是，一块品质上好的玉。不用多想，一定是爷爷趁自己不注意塞进来的，这礼物有些贵重，自己不能收。顾念初决定明天再还。顾念初第二天敲响爷爷的家门时，久久没有人回应，李教练听见声音从屋子里探出脑袋：“老爷子今早被送进医院了。”

顾念初怔在原地：“这样啊。”

手里的玉冰凉的刺手，看来人已经……本着对顾客负责的态度，顾念初还是决定去医院将东西物归原主。昨天还活着的人今天就躺在病床上永远闭上眼睛，他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和自己的子女。她来的时机刚刚好，手术中的灯牌灭掉，老头飘在手术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守在门口的小女儿，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再过一小会，医生就要出来宣布这一个噩耗。“你是？”

“我叫顾念初，爷爷生前找我办过事情。”

顾念初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徐徐打开。张玉瞬间弹射出去，迫不及待地抓住医生问：“医生，我爸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摇摇头：“我们尽力了。”

爷爷悬浮在女儿的身后，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情绪。张玉在听见这消息后，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四十多岁的她捂着胸口，胸腔剧烈起伏着，大口地喘气，却没有顾念初意料中的哭声。真是奇怪，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