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医院里护士扯着嗓子和患者沟通病情，还有孩子的哭声，这里是妇产科，是一个生命的开始也可能是一个生命的陨落。再一次的开口声音沙哑绝望，带着穿越地狱而来的森凉和绝望，“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多久了？”

“我不清楚，应该是他不再强求你生男孩的时候。”

不管罗耀文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也好，还是爱屋及乌，为了那个孩子才喜欢的小三也好，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碎。可她没有勇气提出离婚断绝两人的关系。“我还有孩子，她们还在上学，我脱离社会太久了。”

顾念初明白罗母的意思，离开了罗耀文，她可能活不下去，没有钱养孩子。“如果律师足够厉害，是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那这样孩子们就没有父亲。”

孩子孩子，罗母三句话两句不离孩子，她的世界围着罗耀文和孩子转悠，少了其中一个她的世界就塌了一半，难以运转下去。“你是孩子的母亲，心系孩子是天性，你是罗耀文的妻子，爱他，心系他也没错。现在罗耀文背弃信义，破坏婚礼上的誓言，你却仍然犹豫不决，甚至想要把这件事情当作没看见。既然您如此落落大方，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也无话可说。”

顾念初不是罗母，也未曾陷入这样的处境，难以做到感同身受。她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向她提醒，若是对方仍然固执己见，她也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直至日落西山，罗母才小声道，“请帮我联系一位律师。”

联系律师自然不在顾念初提供的服务中，“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我会提供调查方向。”

罗耀文能够找小三这么多年还没引起罗母的怀疑，不仅是因为罗母的信任还有他的小心翼翼，一切行动都经过慎重的思考，不会露出一点马脚。“你可以去找私家侦探，查一查罗耀文有没有贪污，在掌握出轨证据之后，让他净身出户，同时揭发他贪污。”

“只是这样？”

罗招弟并不满意顾念初的提议，还不够，远远不够。“那天我们不是看见他有个儿子吗？”

顾念初勾勾嘴角，露出神秘一笑，“他命中膝下无子。”

小三的孩子并不是罗耀文的，而是别的男人！罗招弟吃了一惊，情不自禁拍手叫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入狱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罗招弟对父亲出轨这事情接受程度以及报复心理比罗母要高的高，寻常的孩子难道是这样的吗？“他是你的父亲，你难道没有一点难过吗？”

“我早就不认为他是一个父亲，在他的眼里，只有儿子是他的孩子，而我们都不是。”

罗招弟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阳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小时候我总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嘲笑，最不希望的就是被别人念到自己名字。招弟招弟，想要的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这样顽固不化的思想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你是思想自由的大学生，没有人可以束缚你的思想，无须争辩，专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陈我给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要成为自己厌恶的人。”

顾念初抬头摸摸她的脑袋，“人生就是烦恼，苦难，没有谁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