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寒冲进手术室,苏惜颜躺在手术台上,他差点没能站稳。他无法相信因为自己错误选择要了苏惜颜的命。没有她的未来不叫未来。“我错了。”
顾亦寒绝望的走向手术台,每一步都极尽沉重,甚至忘记了呼吸。渐渐的苏惜颜的身影在顾亦寒眼中变的模糊,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此刻,顾亦寒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也容不下任何杂物。他颤抖的手抚摸着苏惜颜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
可惜苏惜颜听不见。顾亦寒猛地起身揪住医生的手术服嘶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把她给我救回来,砸多少钱我都无所谓,给我把人救回来。”
他几近疯狂的状态惹得赵欣泪流不止:“够了,人死怎么救的回来。”
顾亦寒面目狰狞瞪着医生:“心坏了换心,肝坏了换肝,我只要她活,她活不了你就给我拿命赔。”
顾亦寒拽着医生到手术台前,医生吓得浑身发抖,生怕下一秒会被顾亦寒打死。“给我救,把所有医生喊来,给我把人救活。”
顾亦寒瞪向医生。在他心中苏惜颜只是病重而已,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苏惜颜活。“够了。”
手术台上的苏惜颜缓缓睁开眼,柔弱无力的声音在顾亦寒耳畔是巨大声响。震惊在一瞬间席卷顾亦寒全身。苏惜颜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安慰被吓坏的医生:“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出去么,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医生忙不迭离开这噩梦一般的氛围。“伯母,你也出去吧,我有事想和亦寒说。”
手术室的顾亦寒垂下黝黑的眼眸:“你骗我?”
“我不想的。”
苏惜颜很无奈。她深知自己在顾亦寒心中的位置,孩子和她之间,顾亦寒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孩子。每次吐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她都看到顾亦寒握紧了拳头,极力忍耐着。她很怕顾亦寒有天会忍不住,所以她早就和医生达成了协议,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吓顾亦寒,省的以后他还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怀孕就像走独木桥,他们都没法回头,虽然艰难,走过去就会是海阔天空。被开了这么大的玩笑,顾亦寒怒不可遏,却无法对苏惜颜狠下心,失去苏惜颜的心悸现在还无法停止。爱上这么个坏蛋,他也只能认了。抬眸时顾亦寒眼里只剩柔情,张开怀抱搂着苏惜颜,他什么也没说,让熟悉的温度和香味平复急躁情绪。“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所以别在放弃他好不好。”
苏惜颜抱紧顾亦寒颤抖的身躯。她很愧疚,也只能愧疚。“好。”
顾亦寒语气充满了无奈,苏惜颜松了口气,这回顾亦寒真的妥协了。失而复得的惊喜冲昏了赵欣的脑袋,完全忘记刚才的闹剧,陪苏惜颜回到病房,然后忙前忙后。顾亦寒来到吸烟室一口一口猛吸,答应苏惜颜的他会做到,以后忍耐必将超出他的底线,他得给自己做好思想准备。“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刺鼻的香味传来,浓郁到烟味都没能掩盖,顾亦寒心烦意乱。赵雪涵暮然停下脚步,识相的选择不在靠近。顾亦寒的疯狂历历在目,她惊觉自己和苏惜颜不是在一个平行线上的人。连亲生孩子都可以不要,她又算个什么东西。“算你识相。”
顾亦寒冷哼一声,猛地将最后的烟吸完。他走进男卫生间接水漱口,顺便将指缝中烟味消除。赵雪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看到这时,再也忍受不了转身离开。赵雪涵躲进消防通道,紧紧攥着拳头,心上有一条撕裂的伤,鲜血淋漓。最初她不喜欢顾亦寒,只想着这么帅气又有本事的男人,凭什么被苏惜颜独占,她看着不爽,费劲千辛万苦想打破这美好。不管她怎么做,顾亦寒对苏惜颜的爱没有一丝动摇,她反倒成了跳梁小丑。在后来的接触中,她感受到了顾亦寒的强大,他随随便便一只手将她几月辛苦成果打碎。赵雪涵觉得自己一定是有自虐倾向,只感觉到顾亦寒的强大,想着要独享,生气像是走了个过场,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从那以后她越来越疯狂了,整天想着怎么得到这个男人。这一次她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想要,她爱上一个只会怒骂呵斥她的顾亦寒了。顾亦寒走在路上随便拦下一个护士:“你有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吗?”
护士愣了一下:“没有。”
顾亦寒松了口气,径直走向苏惜颜的病房。苏惜颜正在吃白粥,顾亦寒端起来小心翼翼喂着:“医生说了,等过几天身体好了,我就让厨房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菜,这几天先委屈一下。”
“没关系的。”
为了孩子,就算靠输液过活苏惜颜都能忍。顾亦寒动作温柔,直到粥冷了才吃完,刚躺下苏惜颜又开始犯恶心,趴在病床边缘。顾亦寒额角的筋抽动一下,狠心按捺住不该有的情绪。他轻柔抚摸着苏惜颜的背,干呕一会苏惜颜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宝宝,你这次可真把妈妈折腾死了。”
吃了这么多天的苦,苏惜颜都想等孩子出来打两下小屁股了。“我的乖宝宝你有什么不甘愿的,这么折腾你妈妈,爸爸妈妈都会对你很好,别折腾我了好不好,我吃不下你也没东西吃啊,相爱相杀不好。”
苏惜颜摸着肚子说着慈祥的话,母性光辉炸裂,柔化了顾亦寒所有棱角。他痴痴看着,眼中浮现另一种景象。“亦寒,你看看我们的宝宝,为什么和你长得这么像,我不管我不管,他得像我,不然我这十个月的苦不是白吃了。”
苏惜颜怀里抱着孩子对他撒娇。“顾亦寒你怎么了。”
苏惜颜抬眸就发现顾亦寒在发呆。“没事。”
摸着苏惜颜的脑袋,顾亦寒亲吻着她的眼角什么都没说,眸中却是无限深情。